夜色黑沉，房間裡只點了幾處紅燭，段景延與她之間僅隔著一臂的距離。

四目相對的時候，還能看見他眼中映照著燭火，有光亮在閃動，眼神既輕鬆又沉靜。

姜瑤心已經不僅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這幾次與他接觸，似乎他在自己面前很容易流露出有人情味的一面，不似印象中那麼冷淡漠然，更添了一份煙火氣。

姜瑤經常忍不住思考：難道原身和這個薄情皇帝之間，除了小奶娃，還有什麼其他淵源？

可是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段景延為何會有如此反常的舉動。

雲袖抱來了小皇子，在臥室門口請安待命。

“皇上娘娘，奴婢把小皇子抱來了。”

“抱來吧”，姜瑤思緒被打斷，心想著有個孩子在一旁待著也比較不尷尬。

雲袖又點上了幾盞蠟燭，房間裡頓時通明瞭起來，做完這些雲袖又識趣的退了出去。

娘娘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機會！

雲袖就安靜的守在殿外，誰也不讓來打攪。

房間裡的氣氛也陡然安靜下來，姜瑤抱著孩子在懷裡逗樂。

小阿曜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十分可愛，興許是床簾上的流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流蘇晃動還會引著他跟著大笑，一雙小手在空中揮舞，舉來舉去甚是頑皮。

段景延看著眼前這幅畫面，心像被什麼觸動一般，難以言喻。

面前的人兒，烏黑的長髮散落在身側，頭上一點珠花飾品都沒有，輕裝素面，可他卻覺得美極了。

亦如十幾年前的那個雪夜，他拉著將軍府裡的一個小丫頭，遛進暢芳園，摘下了那裡盛開的第一株紅梅。

姜瑤垂著眼瞼也能感知到頭頂上面那抹無法忽視的視線，這人八成又在盯著自己發呆。

一時靜默，小奶娃許是聽著沒了動靜，巴巴的又撇起了嘴。

“哇——哇——的兩聲啼哭，就把心不在焉的兩個人都召了回來。”

姜瑤也沒有帶娃的經驗，這小孩子不哭鬧的時候看著也很好打發，這一啼哭起來也著實讓她沒有辦法。

“別哭啊，怎麼了怎麼了”，姜瑤這時抱在懷裡搖了搖，但是沒什麼卵用。

孩紙哭的震天響，姜瑤手足無措，把目光轉向了一旁呆坐的段景延，眼神暗示。

怎麼辦？

朕哪裡知道！

“不許哭了，為父命令你不許哭了。”

姜瑤忍著想翻白眼的衝動，你跟一個剛出生幾天還不知道您是哪位的小奶娃，講什麼命令不命令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這人的語氣略強硬的緣故，小奶娃哭的更上勁了。

“不會是尿褲子了吧”，姜瑤想起來好像小孩子尿褲子了都會哭個不停。

姜瑤探了探手，摸來摸去，被子裡沒有一點潮溼 。

“沒有尿褲子！”

“別哭了，小奶娃！小阿曜！小寶貝！”

“別哭別哭。”

他們倆說得上勁，可這小孩子沒有一點想搭理他們的趨勢。

“不行不行，這樣不行。”

姜瑤急著跳下床，把小奶娃抱在懷裡，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