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陰寒的冷宮中,空曠的院子裡面滿是積雪,一個身穿宮女粗布衣衫的女子。
滿是縫補的殘破,身體卻很是窈窕,衣衫雖殘破但那一頭秀髮還是整潔的很,隔著高高的院牆眺望著遠空。
院子門被一雙凍滿瘡口的雙手推開,湘蓮懷裡抱著從內務府領回來的衣衫,都是宮女們不穿的,才輪到著冷宮內的人來領。
湘蓮緊咬著下唇,即使如此卑微了,還是聽了不少難聽的話。
“主子,外面這麼冷,你怎麼站在外面?快進去吧。”
“湘蓮,”玉采女凍得瑟縮,聲音發顫,“今年的除夕家宴,竟然還有煙火,皇上定會很喜歡的吧,這就放完了嗎?”
“早完了,主子,別看了,咱們進去吧。”
湘蓮走上前,就要挽著玉采女的胳膊回去,但玉采女還是有些不甘心的看著半掩著的門,說著:“皇上,他是否還記得我去年在除夕家宴上的一舞,他當年可是誇我婀娜多姿,還賞了好多銀錢。”
“主子,咱們進去說吧。”
“皇后那個老東西怎麼樣了?她陷害我,早晚跟我一個下場。”
“聽說藉著除夕家宴的開銷,汙衊淑妃不成,推了琉璃出去頂罪,已經被圈進昭仁宮了。”
玉采女走到東側廂房屋簷下,大聲笑了起來,隨即眼神裡又滿是嫉妒和怨恨,道:“那個淑妃,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看她能得寵幾時,這冷宮的西廂房還給她留著呢……”
說罷,更是猖狂的大笑起來,聲音在這清冷偏僻的冷宮,顯得格外的突兀。
門再次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身紅衣的寧順華,扶著門邊摔了進來。倒在門下,渾身顫抖著,身後是著急的竹月,一臉哭腔的衝裡面喊著。
“你們還笑什麼?湘蓮快過來幫我扶一下。”
湘蓮剛要走過去,卻被玉采女一把拉住。
“你是我的奴婢,怎麼也輪不到去管她,都在冷宮裡了,還擺著那副裝柔弱的清高給誰看,這冷宮裡就沒有什麼位份之說。”
玉采女刻薄的言語仍舊說著:“隔壁那都是前朝當初的太妃,如今還不是跟豬狗一樣,為了幾口吃食,爭得你死我活,你以為你去梅園能換回什麼?”
寧順華撐起身子,想要爬起,踉蹌了兩下又是栽了下去,湘蓮再也看不下去走了上去。
跟竹月一同扶起寧順華,架著進了冷宮的主殿。
玉采女冷哼一聲,轉身進了東廂房。
“主子,你喝點熱水暖一暖。”
兩人將寧順華扶上床榻,簡陋的陳設,像極了一見柴房,屋內點的都是一些乾柴,熱水顯得難能可貴。竹月為寧順華蓋上被子,但身子仍舊是顫抖著。
“我……沒事,緩一會……就好了。”
寧順華蓋著被子,瑟縮在床榻裡側,竹月亦是一聲嘆息,在身邊陪著。
“主子值得嗎?皇上他絲毫沒有顧念舊情,他已經忘了冷宮內的我們了。”
“不……不會的。”
“你又不是沒見他身邊的淑妃,恃寵而驕的那個樣子,當年皇上也是這麼對主子的,可是如今皇上早就忘了……主子,我真替你不值的。”
“不,他不會……忘得。”
歲安宮內。
姜瑤這一覺睡到了晌午,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回到歲安宮內的,雲袖已經在床榻邊守著她,只記得自己是喝多了。
“娘娘,您可算是醒了,昨晚您真的是嚇死奴婢了。”
“怎麼了,我醉酒很難看嗎?”
姜瑤揉著太陽穴,從床榻上走下來,覺得渾身痠痛,像是被誰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