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袖也察覺到了姜瑤的異樣,俯身問著:“娘娘,您和皇上這又是怎麼了?皇上一大早也是一臉沉鬱,這是為了什麼?”
姜瑤冷笑一聲,擦著嘴角的藥漬,滿嘴的酸澀,說著:“雲袖,你與剛才養心殿御藥坊的人熟嗎?”
雲袖搖著頭,說著:“奴婢不熟,但云碧姐姐善於交際,還是熟悉一些的,娘娘要做什麼?”
“我要給我喝的這安胎藥的藥渣。”
雲袖走了出去,跟一旁的雲碧耳語了幾句,雲碧走出了歲安宮,雲袖不解的重新為姜瑤梳著髮髻。知道姜瑤不會說,所以她也不多問。
姜瑤吃過午膳後在躺椅上曬著晌午的陽光,昏昏欲睡著,雲袖站在一旁,輕聲嘆息著,院子裡的大皇子揪了好幾次姜瑤的下襬,姜瑤就躺在那裡裝睡。
直到雲碧回來,姜瑤艱難的睜開雙眼,站起來走進屋內,雲袖屏退了其他人,屋子內只剩下三人。
雲碧將藥渣放在桌上,睡著:“這藥渣還是我偷來的,讓別人引開裡面的人,我進去偷出了點,沒有人發現。”
姜瑤用手撥弄著,她不懂行醫用藥,自然也是不懂這些藥材有何用處,正巧這時候門房來宣:“娘娘,張太醫求見。”
“宣。”
走進來的正是張炎,請安後,正要擺好醫箱號脈,便一眼瞧見了桌子上的藥渣。
“娘娘,這是喝了什麼?”
姜瑤笑了笑,示意他觀瞧道:“有人送我,說是安胎藥,還請張太醫幫我鑑別一下,是否是上等安胎藥?”
張炎走上前將藥渣拿起,撥看著,臉色沉著說著:“娘娘,這並非是安胎藥,而是避子藥的配方啊,娘娘若是喝這個,是很難有孕的。”
身邊的雲碧和雲袖聽聞,臉色瞬間慘白,姜瑤卻早就知道答案,只是自己不懇信罷了,非得繞這麼一圈,可還是逃不掉,結果確實是皇上一直在給她喝避子湯,卻騙她說是安胎藥。
姜瑤早知皇上前朝艱難,老臣倚老賣老,忠君之士又無根基對付不過趙家,所以當初皇上和宋昭儀之間的交易,姜瑤心中即便不舒服也沒真的要跟皇上劃清界限。如今皇上卻又一次騙她,姜瑤不在乎到底是避子湯還是安胎藥,已經有了阿曜,姜瑤並沒有最好準備再次懷孕,皇上若是如實和姜瑤講,姜瑤也不會和皇上唱反調,在乎的是皇上跟本不信任她,在他眼裡自己和其他妃嬪並無區別,這才是姜瑤最傷心的。
張炎皺著眉,問著:“這是何人給娘娘的?我定為娘娘回稟皇上,懲處這背後之人……”
“皇上。”
他這才得以仔細看清姜瑤的模樣,姜瑤雲淡風輕的說著,像是在說旁人的事,與自己無關的模樣。這麼淡定的女子,不哭不鬧,不驕不躁,他從未見過。
張炎想不到皇上一邊吩咐太醫院前來診脈,是否有喜脈,一邊竟然會給盛寵的淑妃喝著避子湯,這皇家當真是寸步難行啊。
張炎一下不知說什麼才好,立馬跪了下去,靜默著,姜瑤卻笑了,示意雲袖。
雲袖將張炎扶起來,姜瑤將手腕伸了出去,淡淡說著:“還請張太醫把平安脈吧。”
張炎自覺無能為力,便拉開醫箱拿出絹帕改在姜瑤手腕上號著脈,說著:“娘娘一切平安,並未有喜。”
姜瑤聽著一句像是在聽笑話,收回了手腕,說道:“診明白了,就回去覆命吧。”
雲袖將桌上的藥渣小心的收起,雲碧送張炎出去,走出歲安宮門外,雲碧囑咐著張炎:“今日娘娘的話,還請太醫忘了吧。”
“那是自然,張炎什麼都沒聽到,只是把了個平安脈。”
雲碧看著張炎有禮的衝著裡面一鞠躬,倒是覺得很是有趣,說:“娘娘,是個苦命人,還請張太醫諒解。”
“姑娘囑咐的仔細,張炎謝過。”
雲碧撫了撫鬢角,說著:“大人可以叫我雲碧。”
張炎再次謝著:“多謝雲碧姑娘。”
雲碧臉上一陣羞紅,轉身走了進去,歲安宮的門緩緩關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