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瑤轉身往殿內走去,雲袖跟在後面說著:“知道啊,錦王是皇九子,名叫段景毓,人如其名可是個溫柔如玉的王爺。是太后的親生子,當年奪嫡之爭,太后將錦王送去了關外。”
親生子?姜瑤一下子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回看著雲袖,問著:“他跟皇上不是一母同胞嗎?”
雲袖頓時白了姜瑤一眼,道著:“娘娘,您真是忘事,您入宮的時候教習嬤嬤,就跟您講過了皇上的身世,您當時心不在焉的,雲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咱們的皇上,不是太后親生的,是一位卑賤的貴人所生,皇上五歲年那貴人就死了,被太后養在了身邊。咱們皇上對太后還是很是敬重孝敬的……”
雲袖這一番話,姜瑤頓時明白了段景延,為何下得去狠心整頓宋家,而又不忍心殺掉宋家人,窺一斑而見全貌。明面上是如此,但背地裡皇上還是不信任任何人。
姜瑤往寢殿走著,問著:“那貴人是如何死的?”
雲袖搖著頭,為姜瑤寬著衣衫道:“這奴婢就不知了,聽那些宮裡老人說,死的很是蹊蹺。”
已近後半夜,姜瑤躺在床榻上仍舊是深思著,越想越覺得皇家的人心涼薄。倒也是看開了,不回宮也就不回了,等人都走了,她自己和阿曜在這裡也是自在。
今年的花開的早,滿園子復甦的綠意,營造著初春的氣息,院子裡月季鬱金香均是鼓著花苞,一鼓作氣的想要怒放。
整個圓明園都是花香遍地,尤其是鳳霞堤岸周圍的桃花林,粉色紅色的互動開著,花瓣緩緩落下,一副令人沉醉的景緻,閒雲殿的滿院子花卉更是招蜂引蝶起來。
宋妃折下幾株花苞,插進瓶內,聽著身邊內務府的報賬,心情甚好的修剪著花枝。
閒雲殿外面正趕過來的蘇妙,搖著手中的絹帕,催著身後的花芊道:“快點走,斷不能讓那個浪蹄子先我一步去告狀。”
瞧著遠處緩緩走著的洛姝,更是加快跑了疾步,走進了閒雲殿,一進門就喊著:“宋妃娘娘,您可要為嬪妾做主啊,嬪妾真的好委屈啊。”
被這麼一嗓子驚擾了雅興的宋妃,眼神鄙夷了一眼蘇妙,放下了剪子,蘿蔔扶著宋妃坐在日頭正好的院子裡。
宋妃開始拿捏著皇后的架勢,對憤然臉色的蘇妙道著:“怎麼了?一大早上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蘇妙氣的跺著腳道:“娘娘,那個洛婕妤昨晚跑到我宮裡,把皇上請走了,皇上好不容易來我宮裡一趟,洛婕妤定是故意的。”
宋妃看著一點都不淡定的蘇妙,冷哼一聲,道:“你怪的了誰?人家能搶的了皇上就證明有那個本事,你還能比得上人家跟皇上多年的情意嗎?”
“娘娘,那您也得管管了,已經不是一兩次了,整日賣弄風騷,還搶了淑妃的衣裳首飾,皇上不聞不問,你作為後宮之主,得管管啊……”
宋妃端過蘿蔔端上來的茶水,眉眼凌厲的看了一眼蘇妙,蘇妙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娘娘,如今洛婕妤就有點得意忘形了,若真回了宮裡,那就真的飛上枝頭了。”
蘇妙知道宋妃最在意的就是這個,不禁戳著宋妃的最敏感地方。
“參見宋妃娘娘。”
門口處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洛姝扭著婀娜的腰肢走了進來,走到宋妃面前福了身子作揖,眼神瞄著蘇妙怒氣的神色。
“蘇才人,這是在我背後嚼什麼舌根子?尊卑有序,妄議高位嬪妃,可是要掌嘴刑的。”宋妃抿了一口茶水道,深吸一口氣道著:“你們當真是清閒了,到我這來請安,還要雞毛蒜皮的講這些事,這後宮裡什麼才能屹立不倒?那就是有個皇嗣,皇子沒有公主也好。”
“要像淑妃那樣,怎麼都動搖不了。為了一晚的恩寵就掙個你死我活的,見識短淺。”
宋妃撫了撫頭上的步搖,眼神撇了一眼蘇妙,腰身靠著桌椅道:“要爭這個恩寵,還不入去學學偏僻的芳蘭殿,蔣充媛可是侍寢一晚就有了身子。”
洛姝頓時皺起眉頭,手裡的絹帕緊緊的捏著,蘇妙瞪大眼睛張口問著:“那個不受寵的蔣充媛竟然有了?”
“是啊,只要生下皇嗣,馬上就可以平步青雲,就算皇上不喜歡,封個妃位,不還是理所應當的。像淑妃一樣,到時候還有你們什麼事。”
宋妃話裡話外,把蔣充媛的有孕的事故意透漏了出來,很多時候髒了手的事,根本不需要親力親為,自然有下面的人啃食乾淨。
蘇妙和洛姝待了不久,就四散而去,兩人各自懷著心思,臉色均是落寞不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