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段景延情竇初開時，學著戲本子上的言語，對洛姝說的情話，這麼多年過去他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他這麼多年唯一對女人上心的就是姜瑤。

但此時洛姝提起，段景延倒覺得分外的諷刺，他滿心愛著的人，對他全然冷漠，他不屑多看一眼的人，如今倒是心心念念著。

姜瑤回到屋子就開始收拾東西，阿曜眼神滴流滴流的轉著，小短腿跑過去抱著姜瑤的裙襬，就喊著：“母妃，抱……”

可是阿曜理解不了那麼多的情緒，姜瑤摸了摸阿曜的頭，繼續收拾著行裝，雲袖從外面走進來，看著姜瑤正在收拾東西，往一個包裹內裝著。

“娘娘，你在幹嘛？”

姜瑤不顧及阿曜，轉身對雲袖說：“我們連夜離開。”

雲袖心頓時一緊，拉著姜瑤的手就說：“娘娘，你在說什麼？從前您就要走，不還是被皇上找到帶了回來，如今又是身處異鄉，皇上還誤會了娘娘你。要不雲袖去跟皇上澄清？”

姜瑤搖頭道：“雲袖，這麼多年你也看清楚我了，我真的不適合宮城的生活，以前是為了爺爺的囑託，或許也是為了弄清楚死因，但現在於我來說你能和阿曜安穩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雲袖摸著眼淚，姜瑤自從進宮之後受過的苦，她也是看在眼裡，看著姜瑤身上那些少女所擁有的特質，漸漸被磨的一乾二淨，頓時堅毅的眼神看著姜瑤。

“娘娘，您別拋下雲袖，雲袖和您一起走。”

“不行，你還有你的日子要過。”

姜瑤將包裹繫緊，分出一把銀票遞給雲袖道：“我說過要給你一份嫁妝，奈何如今這幅光景，能給的只有銀票了，以後你要自己過日子了。”

雲袖將銀票往懷裡一塞，背起姜瑤的包裹，掛在身上，道：“娘娘，雲袖說過娘娘去哪，雲袖就去哪！”

這一副像是要赴死的樣子著實讓姜瑤想笑，但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如今能夠甘願跟在她身邊的，也就只有雲袖這個小傻丫頭了。

姜瑤扒著門縫，看著對面段景延的房間裡，燭火滅了之後，才悄悄抱著阿曜，帶著雲袖來到前門。

從裡面走出來的海瑾，看著姜瑤三人鬼鬼祟祟的樣子，不禁一聲笑了出來。

“這大半夜的晚上都戒嚴了，娘娘是要去哪啊？”

姜瑤瞧著說話不嫌聲大的海瑾，立馬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對她道：“你想出去嗎？”

海瑾當即來了興致，每日待在客棧裡哪裡也不能去，像極了坐牢獄，一聽能出去，立馬.眼神中閃著亮光。

“當然想啊。”

姜瑤鎮定了一下，對著門輕咳一聲，道著：“開門，有要事外出。”

因為段景延沒有撤掉姜瑤的權利，所以禁軍和錦衣衛還是受姜瑤管制的，一聲令下，誰敢不從？禁軍立馬開了客棧的大門，放四人出行。

姜瑤看著就在不遠處的碼頭，匆匆往那裡趕去。而一旁緩緩關上客棧大門的禁軍，心裡不斷地狐疑著，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是命令大過一切，他也想不通。

“娘娘，你這是要去哪？有何要事，不如去我瑾香樓喝一杯吧。”

走到瑾香樓停下腳步的海瑾，眉眼望去自己的青樓，看著大大的封禁貼條，一臉的不敢置信，哀聲道：“我的鋪子啊，為什麼要給我封掉，我所有的家底都在這裡。”

“早晚的事，就算疫情不發生在這裡，風口浪尖那些對家也看不下去的，找幾個有瘟疫的人在裡面一待，你這鋪子也就完了。”

正在海瑾停下腳步哀怨的時候，身後傳來官兵的聲音，大喊著：“你們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