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的天氣說變就變,清晨還是陽光普照萬里,晌午過後便是陰雲籠罩,轟隆聲不斷。姜瑤坐在廳堂的軟塌上,從來沒有這般的舒服過,心裡充滿著自在。
可以任意遨遊世間,沒有任何規矩束縛,不對任何男人寄託畸形的情感,吃吃喝喝的玩樂著。
對面悠閒品茶的錦王,看著姜瑤大大咧咧,粗狂豪放的樣子,不由得笑了出來。
“你看你哪有一點深宮皇家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滿大街亂躺的乞丐。”
“我可不是乞丐,我可是有錢的,你放心我們四人不會白吃白喝你的,錢我會照給的。”
姜瑤從懷裡拿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拍在桌子上,遞給了錦王,錦王連看也不看,道:“本王倒是可以讓你白吃白喝。”
“哪有這麼好的事?非奸即盜!”
錦王一下子被猜中心思,有些啞口無言,姜瑤一副看穿錦王般的眼神,道:“你跟誰有私情那是你的事,若你敢禍害我身邊的人,我就讓你變成太監。”
雲袖瞪大眼睛,胸口被嚇得一窒,姜瑤站起身就往外走去,雲袖也連忙抱著阿曜,緊隨其後。
夜晚的風還是帶著涼意,一場大雨過後的更顯得清冷,甲板上的風緩緩吹拂,姜瑤爬上甲板,站在圍欄處看著遠處得漁火。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淑妃,放著好好的皇家日子不過,竟然要隨波逐流南下,不知道皇上知道後,會不會暴跳如雷的抓你回去祭天?”
此時正在甲板上喝酒的海瑾,輕笑著瞧著姜瑤,在她眼裡這個女人真傻。
“我若是有你這般的福澤,當年也不會被一個書生耽誤半輩子,我本就是一個風月場所的女子,聽著他講了些許時日的之乎者也,就忘了自己得出身。”
海瑾往嘴裡倒了一口酒,順著欄杆緩緩躺到了甲板上,打著酒嗝抬手指著漆黑一片得夜空。
“他讓我等他。我以為他榜上有名之後。就會回來西寧這個小地方娶我,他說他會的,可是聽說他進了京,做了官,這麼多年再無音信。”
姜瑤嘆息一聲,感慨著女子的命苦,問著:“他叫什麼?”
“蘇烈。”
竟然是他,沒想到清正廉明的蘇烈,還會做出這等事。姜瑤不禁笑了出來,怎麼也不能把剛正不阿的蘇烈,與此時倒在地上風情萬種的海瑾,聯合到一起。
“你笑什麼?是不是你們這些富貴人家的人,都看不起我們這些賣皮肉的娼妓!”
姜瑤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誰也沒有資格瞧不起誰。相比起來,我又何嘗不是一個娼妓,只不過我永遠只能服侍皇上一個,是被他豢養在宮中罷了。看起錦衣玉食,一旦失勢,活的還不如乞丐,餿飯爛菜我也是都嘗過滋味。”
海瑾異樣的眼神看過來,看著姜瑤望向江面的背影,那話語中心酸,她身為女子如何不懂其中的心酸。但她還能不自怨自艾,得有多強大的心。
不由得對這樣的姜瑤,多了幾分敬佩。此時樓下的船艙內響起陣陣的琴絃聲,悠遠且綿長。
“都說那皇城內是金尊玉貴,人上人的生活,如今倒被你這麼一說像是虎狼窩一般。”
海瑾不由得笑了出來,姜瑤手拄在欄杆上,閉著眼聽著浪花的聲音,十分愜意美好。
“我認識一個地方,那裡都是一夫一妻制,比大周要富饒文明很多,人們可以穿著各種各樣的衣衫,可以說著自由的言論,可以不受束縛,女子可以做很多生子之外的事……”
姜瑤此時的話語,不禁讓海瑾苦笑了幾下,她又灌了兩口酒道:“到未嘗不是一個好地方,那你……怎麼……還來這裡?”
“很多事情我也不能左右的。”
聽著身後沒了動靜,姜瑤一回首,就看見已經睡過去的海瑾,拉扯著海瑾想要將其扶下去,卻絲毫動彈不得。姜瑤扯著嗓子喊著:“段景毓!”
此時正在船艙內彈琴的錦王,立馬頓住了手,無奈的往甲板上走去,看著地上攤著一個喝醉的,旁邊還站著一個絲毫不顧及形象,累倒在一邊的姜瑤。
“叫本王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