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姜瑤覺得很是諷刺,她已經深信了自己就是帝上,只是面目不同的帝上,接受了諸多的巧合。
而此時卻又告訴她,她什麼都不是,依舊是那個叢林一夜的替代品。
沒有尊嚴、沒有廉恥,只剩了一個可笑的皇后名分。
她輕笑了一聲,向著昨夜那一夜的等待,此時心裡是被刀絞,被挖空一般的難受,從沒與這麼一刻,姜瑤覺得很是疲累。
從北匈奴追到臨安城的萬昌園,再到京城。
姜瑤看著段景延,神色複雜的皺著眉心,平息了一下呼吸。對著劉尚儀一擺手,優雅且端莊的走向段景延,只是那臉色毫無血色。
姜瑤從袖子裡深出白皙纖細的手臂,伸向段景延怎麼都系不對的盤扣,觸碰到段景延的手的時候,段景延不再像過去緊握著她的手。
她像是絲毫不在意的,輕聲道著:“皇上的扣子扣錯了,又怎麼能理順。”
那一身龍涎香的味道淡了,淡的撲鼻而來的都是須後水的味道,姜瑤眼地裡滿是失望的神色,段景延就看著眼前的姜瑤,似相識又不識。
“皇后在這裡做什麼?”
“我昨天去了玉翠山上的法禪寺,接了雲袖回張府,以後還請皇上看在帝上的面上,好好的善待帝上親眷們。”
姜瑤繫好釦子,一個作揖,眉眼一抬便看見那馬車上撩開的縫隙中,露出的如帝上一般的容顏,女子莞爾一笑,帶著挑釁的意味。
段景延看見姜瑤臉上的難過神色,纖長的睫毛微眨著,段景延往後一側側目,車簾立馬放下,“皇后做主便是,這種小事何必來請示。”
聲音沒有往日的柔情,帶著冰冷的意味,段景延轉身走上太和殿,頭也不回的走進朝堂。
太和殿內一陣上朝的聲音,姜瑤轉身便欲離開,車廂內傳出一個聲音,“皇后的位子你還想替我坐多久,你覺得你配嗎?”
那聲音和她真是太像了,姜瑤的身心為之一顫,不由得更加恥笑著自己。
劉尚儀也像出言回擊,可是如今又段景延寵著,若萬一那是帝上,可是誰都得罪不起的存在,她一個奴婢那裡敢抗衡。
“娘娘,咱們回宮吧。”
姜瑤有些失意,被劉尚儀扶著踉蹌的往回走,姜瑤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鏡圓宮,怎麼倒在貴妃榻上的,怎麼被劉尚儀餵了寧神的湯藥。
只知道來人正在剝奪她的一切,阿曜一直伏在姜瑤的榻前,握著姜瑤冰冷的手,不斷地問著:“母皇,這是怎麼了?”
姜瑤撫摸著阿曜的臉龐,緊緊地擁進了懷裡,名分和宮殿她不在乎,想著面前的阿曜也要被剝奪,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流出來。
“我不是你的母皇了,你的母皇回來了。”
“怎麼會……”
阿曜呢喃著,臉色沉著看了一眼一旁的劉尚儀,只見劉尚儀轉過身子偷偷地摸著眼淚。阿曜努力的安撫著姜瑤,擦著她的眼淚。
過了許久才沒有聽到啜泣的聲音,問琴從外面走進來,對著阿曜道:“大皇子,四喜來了。”
此時姜瑤因為安神藥的作用,已經睡著,阿曜揹著小手怒氣衝衝的走到殿外,皺緊眉頭問著:“何事,說。”
四喜彎著腰身說:“帝上回來了,正在養心殿等著大皇子,公主已經從無逸園過去了。”
阿曜想著剛才姜瑤的哭泣,眼眸一沉,“原來是此事,本皇子倒要看看是誰要冒充我母皇。”
隨即阿曜一張胳膊,被四喜抱了起來,走向養心殿,問琴也緊隨其後。
養心殿內,段景延在殿內拉著女子坐在軟榻上,此時濟慈走了進來,女子立馬站起身走向濟慈,濟慈雲裡霧裡的不知什麼狀況。
看著面前和母皇長得一般的女子,脫口而出道:“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