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瑤也很是無奈,孩子畢竟還尚在襁褓之中,能細心照料的還是自己的親額娘,而段景延剝奪了王才人的濟慈公主,是因為為母品行惡劣,而慎妃還不至於如此。
“皇上,慎妃犯了糊塗,罰沒一年的月例,禁足思過,知錯改過就是了。”
姜瑤能如此說,顯然已經是很深明大義,不過是看在三皇子年幼的份上。
雲碧被如此的一幕嚇得不輕,一直看著姜瑤那邊的臉色,心裡沒底不由得有些慌張,剛才她直指姜瑤的話,更是讓她猜不到姜瑤會如何處置她。
雲碧撐著獨自站起身,故作滿臉疲倦的神色,一副憐弱的樣子看著段景延道:“臣妾偶感腹痛,身子有些不適,想……先行回去了。”
姜瑤走向雲碧,知道這後宮裡永遠都有著爭鬥,雲碧提防的看著姜瑤,手用力攥著裙襬,如今她只覺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她宰割。
“碧婕妤,大著肚子還要出來晃盪,那西六宮又是潮溼又是陰暗,夜半還有種種怪叫,碧婕妤回去可要當心一些為好。”
雲碧的臉色頓時一陣慘白,她想起冷宮的哀嚎,想起秀華宮的的陰森,一個福身就往外走去,姜瑤看著她跌跌撞撞的身子,一聲輕笑。
心思靈巧之人,定是細膩多思的性子,做了虧心事,還能堂而皇之的面對陰暗嗎?
此時,殿內還剩下一個趙貴嬪,身子抖得跟篩子一樣,她剛要站起身立馬身子就倒了下去。一下子癱在地上,姜瑤看也沒看,轉身向外走去。
段景延隨後也追了出去,走在姜瑤身後,嘴角邪笑著道:“還生朕的氣呢?朕的心思阿瑤還不明白嗎?”
“臣妾明白。”姜瑤停下了腳步,看著夜空中那輪彎月,“臣妾明白皇上不過是看上臣妾的一副好皮囊罷了,自始至終皇上都沒有信任過臣妾。”
本來還在等著姜瑤投懷送抱,想看她一副嬌羞神色的段景延,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
“阿瑤,朕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向著你,也是因為……”
“想看臣妾和張太醫有沒有私情是嗎?皇上明明就知道是雲袖和張太醫之間的事,為何還要懷疑到臣妾的頭上,臣妾對皇上的心意就這麼一文不值嗎?”
“阿瑤,朕相信你,可是宋家的人……”
“臣妾覺得皇上從來沒有相信過臣妾,皇上有對臣妾說過一句實話嗎?之所以還留著我,不就是因為南安國的逼迫!一次次的試探我,皇上,臣妾也是有心的,有多少情意能被這般毀了一遍遍又重來?”
“你的意思是說對朕已經沒有情意了是嗎?”
“是!”
姜瑤斬釘截鐵的說著,揹著身子說著一句句慷鏘有力而又冰冷的話語,像是一個個袖箭射進了段景延的心裡,從骨子裡發著寒意。
月光映著他黃色的衣袍,竟然顯得很是慘淡的黃色,凜冽的寒風吹著他的衣袍,更凸顯著他僵硬著身軀。
“原來如此。”
段景延清亮的雙眸頓時被一團霧氣遮掩,陣陣淚光閃動著,汪在眼眶之中,久久不散。
姜瑤抬起腳步就往前走去,身後雲袖追了上來,喊著:“娘娘,娘娘等等雲袖!”
她的腳步沒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