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宸深吸一口氣，看著冰冷徹骨的姜瑤，他用帕子一點點的，為姜瑤擦拭著臉頰，眼眸裡一片溫柔之意，“放心，我定會給瑤兒更好的容顏，鳳凰總會涅盤而生。”

聽到此言，上官顏心裡不是滋味的很，五味雜陳，而鍾離休深深看著慕容宸，帶著感激的神色。上官顏看著安靜如斯的姜瑤，如今生死草已經喝下去，就已經性命無憂了。

身邊還有慕容宸照料，她很是放心，她從一開始就覺得，慕容宸才是能給姜瑤未來的人。一次次的相救，從地府裡將她拉回來，不計較任何，這種情意，為何姜瑤就是看不見。

“今後就勞煩慕容你照顧瑤兒了。”

慕容宸點著頭，回著:“太后放心，無論瑤兒最終會是如何，我今生都會護她一輩子。”

他的此言，令鍾離休聽來，心裡一陣苦澀，但他明白論付出，他不過是杯水車薪。而他能坐在這裡，還不是仰仗著腳下是北暝國的國土。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要看著姜瑤一步不離。

死，在他身邊，生，更得在他身邊。

上官顏站起身，也不敢再耽擱時間，道：“你做事，我依然放心，約莫醒來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先回虛清國處理國事。交接完皇權，我會立刻趕過來。”

眾人站起身，齊齊的恭送，劉尚儀扶著上官顏走出了殿門，她站在殿門外，對著鍾離休，一個頷首：“多謝北暝王相護，如今我也不知道還能有哪裡能給瑤兒一片安穩地。”

鍾離休一個拱手，道：“太后自當放心，寡人定竭盡全力守護瑤兒，定不負太后託付。”

“北暝皇宮不是長久之計，還需要北暝王給瑤兒令找個安身立命之處。”

鍾離休當即點了下頭，心裡已是明白，如今能得上官顏的想託，他已經很是欣喜。

“那是自然，瑤兒的安危，寡人自當庇護。”

上官顏轉身撫著劉尚儀的手，囑託道：“若是瑤兒醒來，你也將過去的事忘個乾淨吧，休要再提。”

劉尚儀立刻俯身道：“是，奴婢定不會讓帝上重蹈覆轍。”

上官顏點著頭，這才了卻一樁樁的心事，她看著重兵把守的暝焱殿，看向遠處的大街小巷，望著虛清國的方向。

不由得一個苦笑道：“再也沒有什麼帝上，什麼太后，什麼虛清國。”

一切因姜瑤而來，也會因姜瑤而去。

她緊緊的握著身邊朱蒼臣的手，她眼眸一紅，含著熱淚看著此刻站在身邊的人，她就在那一刻突然明白。

人活一世，萬物皆是虛空，只有此刻站在身邊相守的人，才是最貴重的。

“子遠，我們走吧。”

朱蒼臣看著她悵然的模樣，心裡一陣心疼，攬著她進到懷中，往臺階下走去。看到這一幕的劉尚儀，心裡亦是一陣悲苦。

猶記得，司徒清胤左後對她的囑託，要她聽從段景延之言，規勸帝上。可是哪裡想到他如今物是人非，情絲就像是春日的風箏，搖搖欲墜。

一個鬆手，就不知道飛去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