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延起初沒覺得有什麼,但是龍皇是知道他們母子品性的,眼眸一深想到這個狩獵之行還是龍後提出來,而她又不來,還帶著懿王一起留在龍淵城。
責令懿王表面進宮侍疾,著實蹊蹺的很,想必定是另有圖謀。
他雖然如此想著,但也不好在段景延面上表現出來。
“祖母病痛,懿王應該進宮侍疾,母慈子孝也該懿王盡心服侍了。”
段景延面無表情的飲了一口酒,康德卻瞧著段景延像是忘了姜瑤也在宮裡,而懿王再三推脫,如今又入了宮,這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了,怎麼他還如此糊塗?
可是當著龍皇的面,康德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俯身出去在門口站著,心裡著急的很。
營帳內,段景延又是一口酒悶了下去,皇宮對於他來說,那就是他的居所他的家。
他離宮之前張炎剛去給龍後,把過平安脈,身子康健的很,如何就突然病倒?
而龍赫澈趁著他離宮之際,跑到他的家裡藉口侍疾,目的已經不言而喻,就是要撩撥姜瑤!
可是他有心斥責,內心壓抑著滿腔怒火,可是卻沒有一個由頭髮出來,只能化為一口口的悶酒喝著,不停的喝像是要將自己灌醉,再也不去想這些。
他又能如何……告誡龍赫澈那是他的女人?
呵呵……他們已經不可能了,如何還能稱之他的女人,姜瑤認嗎?
她已經說了,此生不嫁,再活一遍還是不嫁……
他也說了,她來去自由,不必言說,愛上誰跟誰好嫁給誰,隨她便。
可就是這樣,心卻被攪的亂成一鍋粥,那煩亂的思緒中,佈滿了刀子,一下下的滑痛著他的心。
“你祖母病痛,不如你也回去看看吧。”
龍皇想了想,還是給段景延找了個臺階下,瞧著他不聽喝酒的模樣,儼然還是放不下,又不言說生生的憋在心裡。
龍赫澈的心思他明白,龍後的心思她也明白,可是萬事兩難全。
段景延低垂著眉眼,緊緊的攥住酒杯,他知道這是龍皇無聲的默許,他微紅的眼睛看著龍皇。不明白為何龍皇如今退了一步,這不太像他的行事風格……
“朕覺得懿王在,定能妥善侍奉在側。”
段景延仍舊死鴨子嘴硬著,龍皇瞧著他冥頑不靈,明明知道龍赫澈的目的,還故作鎮靜,他當即也就不在拐彎抹角了。
“你這時候反而糊塗起來了?他要搶你心裡的人,你就這麼肯讓出去?沒用的很!”
“能搶走的就說明不屬於朕,既不屬於也就不用挽留。”
他雖然如此說著,可是心裡卻慌亂起來,他還是怕姜瑤真的對他毫無動心,又真的對龍赫澈動了心。可是君無戲言,他說的話又如何能自食其言。
“那你說,沒有姜瑤,你什麼時候能給本尊一個重孫子!你說!”
氣的龍皇頓時拍案而起,龍赫澈無子嗣,就連段景延也沒有,他一個白頭老朽,今朝入榻未審明朝,這讓他如何去地下面對列祖列宗!
段景延眉目陰沉著,又是一口酒灌進嘴裡,他心裡明白的很,沒有姜瑤,他不願意再碰任何一個女人。又何來子嗣可言……
“真是荒唐!為了一個女人拿著整個皇族當兒戲,本尊無憂。沒有重孫子,本尊還能讓懿王本尊生孫子,來繼承你的衣缽……”
龍皇瞧著段景延爛泥扶不上牆的盡頭,滿臉怒色的一甩袖走了出去,康德趕緊彎腰賠著笑臉,龍皇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康德,怒吼著:“無用!”
這話,像是罵康德,又像是吼給段景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