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年輕道人還要繼續發問時，林凡忽然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年輕道人眼睛瞪大，到了極致，剩下的話原本已經到了嘴邊，一下子，全憋回去了。

呆若木雞。

他就像是一個傻瓜，怔怔看著林凡的元神，說不出話。

“毀滅你，與你何干？毀滅你，與你何干？哈哈哈哈……”過了許久，年輕道人突然神經質地哈哈大笑起來，眼淚都笑了出來，“不錯，毀滅我，與我何干！”

這時，林凡卻又道：“不過現在我心情不錯，倒是可以同你說說。原本也不必將你們全部殺掉，但可惜，我有一個朋友叫妙絕魔君，他又有一個願望，所以你們全都要死。”

“什麼願望？”

“他說，這世間本來很美好，但因為你們這些肆無忌憚的修真者多了，凡人平白無故遭受到百倍於以前的災難。”

年輕道人：“……”

“他說，他覺得你們這些修真者還是死絕了好。”

“原來如此……”年輕道人忽然有些釋然了。

年輕道人不禁回想起自己這一生走過的路，殺過的人。最初他才涉足修真界，凡人在他眼裡還極為重要，但悠悠兩百年過去，親人全都死去，他的修為也大有提升，這時凡人的命已不算命了。

那些他珍視的親情，已經無關緊要；那些凡人遭受苦難時的心痛，也已經無關緊要。

漠視親情，漠視生命……凡人，區區不過數十載，就算現在不死，以後也會死，既然如此，那現在死還是以後死，又有什麼區別？

他絕對是正道中人，但這兩百多年來，他手下的人命不下千人。

仙人一怒，伏屍百萬。

殺人不算什麼，更重要的是，就在快死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更恐怖的一件事，殺人，別說愧疚，他甚至已完全沒有任何排斥，人命如螻蟻，微不足道。

他忘了，最初那個他也是凡人啊。

“妙絕魔君！”年輕道人忽然仰天一聲長嘯，發自肺腑地高聲道，“妙絕魔君，一個數千年的大妖魔，竟然有如此胸懷！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

“林凡，我還有最後一問。”

“講。”

“覆滅修真界，你準備做什麼。”

“建國。”

“建國之後呢？”年輕道人窮追不捨。

就算覆滅修真界，靈氣也仍然存在，只要有靈氣，數百年後，又有無數正道、魔道的高手誕生，那林凡目下所為就毫無意義，只是一個輪迴罷了。

“建國之後，不許成精。”

林凡元神突然消失，年輕道人口中喃喃道：“建國以後，不許成精。建國以後，不許成精……”說著話，他已笑了起來。

遙想當年，我本良善。

呼！！

一陣勁風呼嘯而過，年輕道人肉身以肉眼可見的程度石化，又迅速碎裂，化作齏粉，消散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