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葉從嬴政手中領了計劃書,開始著手接觸自己要做的工作。
他的楚國好友們此時已經紛紛遠離了他。
一方面,貿貿然慷他人之慨,很是得罪人;另一方面,得到了這份去伺候那群賤人的工作,也足以顯示秦王政並不看重屈葉。
不惜得罪秦熹也要向秦王政靠攏,結果秦王政根本就看不上他,而且他還得罪了秦熹。
這樣的朋友,再交下去,就顯得很不懂事了。
於是平日裡喜歡找屈葉喝酒的朋友們忽然之間紛紛消失。
屈葉也有些後悔了。
但既然責任已經攬下來了,那麼不去做的話,只會連秦王政也一塊兒得罪。
得罪了秦熹,最多是被他教訓教訓,付出一些利益。
但得罪了秦王政,誰知道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呂不韋呢?
屈葉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為別人試探秦王政的胸襟,所以他老老實實的跟著秦王政派來的使者,前往城外的工地。
鄭國和季白兩人也是很納悶的。
他們不明白秦王政為何忽然間又派了一個人來。
如果是用來監視自己兩人,那麼也應該安排在與自己等人比較接近的崗位裡。
但現在,屈葉的職責很明白。
他就是一個管後勤的,拿了錢,組織人手,去讓徭役們吃飽睡好,方便做活。
這樣的工作,其實是鄭國和季白兩人都不願意去做的。
因為丟臉,而且沒有油水可以撈。
更重要的是,這份工作很累,真的沒有作為監視崗位存在的可能性。
“秦王政令曰:舉凡在咸陽之徭役,從今日起,朝廷日給日給兩餐一宿,並著即為其建造房屋,供其休憩,按制,每什人一屋,設什長一人,督眾人互為管促,入冬,則每人發給厚被衾,皮履……”
屈葉站在最高處,有些嫌惡地看著腳下如蟻群生。
他慢慢宣讀嬴政的命令。
秦吏們已經有了相關的經驗,帶來了大喇叭,作為擴音,分立四周,復讀屈葉的話語。
他們這邊講著,底下的徭役們堆坐在地面,你為我抓蝨子,我為你理頭髮。
偶爾見了一隻肥蝨子,抓到的人往往興奮叫了一聲,指甲一碰,捏死了,塞進嘴裡。
嘗不出什麼味道,不過卻也可以有個安慰。
“他們在上面講些什麼東西?”一人用小拇指掏了陶耳朵眼,漫不經心問道。
“好像是說,要管飯。”旁邊的人遲疑說道。
“管飯?”有人有些好奇了:“還是像是之前那樣,要我們自己買嗎?”
“或者是像前幾天那樣,一部分飯食不要錢,吃完了再去要的時候就需要買了?”
“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