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睜開眼睛,情緒複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道歉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嚥了下去。
秦暮堯則什麼也沒有問,就這麼安靜地看她。知道過了多久,他才主動開口低語,“回去吧!我們回家!”
他的語氣溫柔,動作卻堅定果斷,修長的手指彷彿充滿了力量,緊緊與她十指相扣,黑色的雨傘遮蓋在他們的頭頂,彷彿隔斷了一切紛亂。
安言順從地跟著他一路往前走去,直到被塞進了車裡。
她緊抿著有些發白的嘴唇,頭髮溼漉漉的,蜷縮在座椅上瑟瑟發抖!
秦暮堯關切地看了她一眼,開啟了車上的空調。
暖風襲來,安言只感覺昏昏沉沉的,眼皮沉重地耷拉下來,她只想要睡覺。
輕柔的音樂聲在車廂裡迴盪,車窗外雨聲淅瀝,只讓人覺得一顆心都平靜下來。
安言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只覺得頭痛欲裂,喉嚨也乾澀無比,她努力想要起身,卻又頹然地摔回床上,她迷糊地喊著,“水……”
恍惚間,一隻有力的大手托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抱起來半靠在懷中。溫熱的水順著唇角漫進來,她下意識地吞嚥,周身的難受似乎緩解了很多,尤其那懷抱溫暖得叫她無比留戀。
她好似隱約聽到耳邊有人在說些什麼,可是卻怎麼都睜不開眼睛,意識漸漸遠去。
安言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雖然身上依然沒有什麼力氣,卻總算可以睜開眼睛。
不遠處的沙發上,秦暮堯正在處理檔案。似乎有種感應,在安言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也正好朝著床邊看來。見到她醒來不免心中一喜,連忙放下手中檔案走了過去。
他伸手摸了摸安言的額頭,“總算是退燒了。”
“我生病了?”
“大概是這段時間工作太累,昨天又淋了雨,你昨晚有些發熱,不過醒過來就好。”秦暮堯的語氣難得的柔和,倒是讓安言感覺有些不自在。見慣了他霸道冷漠的一面,陡然看他這樣,她竟不知所措起來。
見她傻愣在那裡,秦暮堯蹙眉,“怎麼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安言搖了搖頭,“謝謝秦總,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秦暮堯聞言眉頭越發緊蹙,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給你弄些吃的來。”
安言有些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一時間有些黯然,果然這陰晴不定的性子才是秦暮堯,之前的溫柔什麼的,一定是她的幻覺吧。
不過想到自己燒的糊塗時他溫柔的照顧,她的心又不免柔軟下來。
不多時,秦暮堯端著托盤上來,香醇粘糯的米粥配上清新可口的小菜,看的安言胃口大開,竟然一連吃了三碗。
放下碗筷的時候,安言的耳朵都紅了。
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秦暮堯只是低咳一聲,唇角卻勾了起來。
“秦總,你不用去公司嗎?”安言試著轉移話題,其實心裡也確實有些擔心。
“暫時不用,這幾天公司那邊有些亂。”
秦暮堯就算是沒有將話說清楚,安言也能想象得到。公司現在豈止是亂,簡直就是災難現場。
員工們已經走了一小半,加上因為報道的原因,有不少人竟然直接去公司鬧事。尤其是南城的一些拆遷戶,明明當時已經順利搬走的,現在卻一個個叫嚷著拆遷費用太少,他們也被騙了。
安言愧疚地低垂了腦袋,低聲說道:“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秦暮堯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自有主張。”
安言知道秦暮堯一向很有本事,可是現在的情況那麼糟糕,即便是李奶奶出面幫忙澄清這件事,只怕也難以挽回公司的損失,因為,她偷走的那些商業機密才是讓秦氏受到重創的原因。
她正準備開口再問,就聽到秦暮堯的手機響了起來。
秦暮堯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陳俊峰的聲音傳來:“秦總,之前上《百姓之聲》的那對夫妻帶著記者過來了,說是要找您討要說法!我們現在就該怎麼辦?”
秦暮堯冷笑道:“呵,我沒有去找他們,他們倒是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俊峰,你去聯絡各大媒體,就說我要召開記者招待會。”
“是!我這就去安排!”
……
霍氏集團的頂樓辦公室裡,霍成飛正在慵懶地靠坐在辦工桌後的老闆椅上,他的嘴裡斜斜叼著一支菸,耳邊貼著手機,正在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