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白玉京沒有往日的繁華喧囂,氣氛極為壓抑,街上行人稀少,沒人大聲說話。
白玉京城主府幽深的後院中,凌午陽盤坐在蒲團上,臉色慘白,氣息頹敗,嘴角染著血跡,在他面前的白玉地磚上,是一灘尚未乾涸的鮮血,顯然凌午陽剛剛吐了很多血。
此次奇襲天女派,計劃被挫敗,損失慘重,十萬精銳死亡殆盡,前去的五十幾個尊者只剩下三人活著回來,他雖然只是損失了一具分身,但這分身卻不是普通的分身。
這分身乃是他利用秘法灌注道力以精血煉製而成,耗費足足半年時間,擁有他三成實力,和他休慼與共,就像他的本命之物,分身自爆,令他元氣大傷,相當於瞬間折損了三成的實力,恐怕至少需要兩個月才能恢復全部實力。
方天教損失慘重,他自己元氣大傷,這令他籌備已久的計劃完全落空,又是受傷,又是憤怒,傷怒交加之下,傷勢更加嚴重,吐血不止。
凌午陽擦擦嘴邊的鮮血,抬目看向西方,嚴重寒光閃爍,殺意凜冽,咬牙切齒道:“肖丞,你毀我教千年大計,令我百年籌劃付諸東流,你該死啊,本教定要將你碎屍萬段吶!”
凌午陽的聲音近乎咆哮,每一個字充滿了恨意,神色癲狂。
良久,凌午陽才稍稍平復心中的怒意和不甘,看向一旁佝僂而立的嚴堂主,冷冷問道:“嚴堂主,這次本教損失慘重,你以為,接下來我教該當如何?”
嚴堂主戰戰兢兢,欲言又止,最後鼓起勇氣道:“屬下以為,不如暫且退回‘庫頁’儲存實力,雖然我教損失慘重,但根基還在,修生養息幾十年,未嘗不能再振雄風,一舉吞併九州……”
如今方天教大勢已去,最好的選擇就是退回老巢,避免和道盟交戰造成更大的損失。
“退回庫頁?”凌午陽瞪著雙眼凝視嚴堂主,根本無法接受這個建議,不甘道:“本教籌備百餘年,本教勢力前所未有的強大,如果這次無疾而終,那即便再修養幾十年又有何用?就能一統天下?
雖然如今我教元氣大傷,但也未必沒有一爭高下的力量,不,本教絕不會退縮!”
哪怕清楚嚴堂主所說的是事實,方天教大勢已去,已經無法和道盟抗衡,但凌午陽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他雄才偉略實力蓋世,豈能退縮,豈能承認自己的失敗?
“此乃屬下淺見,屬下豈能和教主相比,還請教主贖罪,一切聽從教主的號令,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嚴堂主見凌午陽不聽勸,連忙告罪道。
凌午陽目光閃爍,憤怒在胸壑間沸騰,最後變成一聲長嘆,精神萎靡。
這時,一個身穿白袍頗有書卷氣息的中年修士拿著一個木匣快步來到禪房,中年修士乃是方天教的史官,主職是記錄方天教重大事蹟,是為數不多可以直接覲見凌午陽的人。
史官單膝跪地,呈上木匣,道:“教主,這是慕容姑娘委託屬下交給教主的密函,還請教主過目,慕容姑娘說,教主看到這密函,一定會聖顏大悅!”
“慕容雲煙的密函?慕容雲煙還活著?”凌午陽驚愕的站了起來,雙眼微眯看著史官。
見凌午陽反應如此劇烈,史官嚇了一跳,連忙道:“屬下並不清楚,慕容姑娘於一年前將密函交給屬下,令屬下在方天教遭到重創之際將密函交給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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