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兒和廖媽媽留在院子裡照料受傷的滿兒和被秦質臨時從族學喊回來的寶川,小丫鬟聽雪跟在秦玉暖身邊,一邊快步走著,一邊打探來的嚴懲丙來秦家的事與秦玉暖說了。
“剛正不阿,這個嚴懲丙倒是個可造之材。”秦玉暖抿了抿嘴角,能治得住秦質的人,秦玉暖向來佩服。
秦玉暖又看了眼聽雪,這個小丫頭一直本本分分在院子裡做事,手腳也十分勤快,新來的一批丫鬟她都讓廖媽媽盯過,讓滿兒暗自打探過底細,和聽荷不同,這個聽雪是個極老實的。
“明個兒起,你就貼身伺候吧,聽荷如今沒了,你就頂了她的位置,直接升為二等丫鬟。”秦玉暖讚許地看了聽雪一眼,方才在院子裡無論是大聲提醒自己趙媽媽來了,還是踩了趙媽媽的裙角,都表現得十分機敏,她的身邊,需要這樣的聰明人。
花廳裡,氣氛有幾分冷肅,秦雲妝怯怯地站在秦臨風身後,躲避著秦質陰沉沉的目光。
秦臨風雙手握拳,他被秦質軟禁在院子裡許久了,今天突然喊了他出來,還以為父親終於意識到他才是太尉府的嫡子,還以為父親終於看清了那個下賤的庶女有多惡毒,卻沒想到,是這樣的晴天霹靂,自己素來疼愛的妹妹,居然和一件命案牽扯上了。
“老爺,三姑娘來了。”
秦玉暖前腳才踏進花廳的門,秦臨風就已經氣急敗壞地衝了過去,以迅雷之勢直接拽過了秦玉暖的領口,手上青筋暴起:“是你,一定又是你給雲妝下的套,這件事一定和你有關。”
“逆子,你給我鬆開。”秦質大喝了一聲。
秦臨風腦子一熱,哪裡還管得了這麼多,死的是個風流種子上官讓,如今京中傳聞秦家大姑娘出現在了上官讓出事的屋子裡,雲妝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去見那些京中閨秀貴婦們。
“你說,你到底用了什麼招數?西南蠱毒?還是迷幻術?你說,你到底有什麼本事把雲妝騙去那個地方?我知道了,那個黎家二姑娘是你的人,對不對?”秦臨風惡狠狠地看著秦玉暖,其實他知曉黎未君從來都是秦雲妝身邊的人,可是他秦臨風怎麼會管一個不過見過幾次面的黎家小姐的清白和死活。
秦玉暖只是淡淡地瞥了秦臨風一眼,眼神鎮定且帶著森森涼意:“玉暖沒有那麼大本事,不會蠱毒,不會巫術,也沒有那麼多錢財去收買一個黎家嫡出小姐,不過大哥方才的話問得好,玉暖怎麼會有本事讓大姐姐乖乖聽我的話去那樣一個荒郊野外之地呢?”
言下之意,這本來就是你家的寶貝自願去的,和我沒有一點兒關係。
兩人的對峙引來了秦質的不耐煩,加上趙媽媽在他耳邊彙報了福熙院的情況,說秦玉暖昨夜應該是一直在院子裡,此刻,他再看向秦臨風的眼神又多了幾分不滿。
“不要我再多說一次,臨風,把你的手給我拿開。”秦質的話語冷冷的。
秦雲妝連忙上前拉住秦臨風的胳膊,秦臨風不甘心地鬆開手,又惡狠狠地瞪了秦玉暖一眼。
秦玉暖始終保持著亙古不變的冷漠和清凌,縱然衣領口已經被秦臨風抓得繚亂不堪,形象狼狽,可她骨子裡透出的那種清越的氣質卻不減反增,聽雪悄然上前,快速地幫秦玉暖整理好了衣衫,撫平了褶皺。
外頭一直等候的嚴懲丙派了一個衙差過來問話,說是可不可以出發了。
秦質憋了一口悶氣,擺擺手,只看了花廳裡秦雲妝、秦臨風和秦玉暖三人,不多說,自個兒直接跨門而出,這些個兒女,竟然是沒有一個人讓自己省心的。
謝管家帶著餘下三人立馬跟上,若不是秦玉晚有婚約在身,不便出門,秦玉昭痴痴顛顛,禮數不周,秦寶川和親寶端都還小,不然秦質一準兒都要帶上一起,看著秦質這帶著一家人上公堂的架勢,正是想表現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這回兒,恐怕他再難做到全身而退了。
秦雲妝因為是命案的重要證人,馬車旁還有兩個衙差看護,這讓秦臨風很不滿,想要理論,卻又被秦質寒冰一樣的目光嚇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