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產?
曹側妃眼睜睜地看著秦玉暖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那沾滿了血跡的裙襬鮮豔刺眼,她看到了秦玉暖那眼角邊的笑意,彷彿在嘲諷自己一場苦心孤詣卻是這個結局,曹側妃深深地覺得,自己被算計了,狠狠地被算計了。
秦玉暖已經算好了,寧王妃和寧王此時恰好就在隔壁的院子裡聽戲,待到寧王妃和寧王從東邊院子趕來的時候,冷長熙也適時地出現在了角門。
“暖暖。”冷長熙衝上前去抱住秦玉暖,滿臉的心疼,看著那樣一大灘血跡,更是怒上心頭,朝著曹側妃陰森地道“曹側妃真是狠心,之前害了母妃不能繼續生育,如今又害玉暖小產。”
寧王與寧王妃恰好在迴廊上聽到這一句話,彼此對視了一眼,匆忙趕來,到底是兒媳,寧王在遠處避嫌,寧王妃左右吩咐著:“還不快請太醫過來,或者城西的喬大夫,都快請來,玉暖,你可別嚇母妃,母妃一直等著抱孫子呢。”說罷,寧王妃更是抬起頭狠狠地瞪了曹側妃一眼,看得出來,寧王妃和曹側妃雖然平日裡相處也算平和,可是始終是有芥蒂的。
“不是我”曹側妃的眼眶一下就溼潤了,楚楚可憐地朝著寧王跪著道“王爺,您要相信我啊,我曹舒心之前是做過錯事,我已經改好了,再說孩子是無辜的,我就算心再毒也不會去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啊。”
寧王看著曹側妃的眼神已經不再溫柔,只冷冷地拋下一句:“二十年前,荀香肚子裡那個孩子,也是無辜的。”
荀香是寧王妃的閨名,二十年前,寧王妃曾有過身孕,最後卻意外流產,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側妃曹舒心,就在寧王準備處置曹側妃的時候卻發現曹側妃也有了身孕,為了寧王妃的子嗣考慮,最終只罰了曹側妃閉門思過三年,加上曹舒心之後生下了個小少爺,誠心悔過,大家也都默契地將這件事情閉口不談。
而這一次,卻再次涉及到了寧王府的子嗣,曹側妃只怕再沒有那樣好的運氣了。
寧王妃看著下人們小心翼翼地用擔架將秦玉暖就近抬進了一間暖閣,才是惡狠狠地看著曹側妃道:“若是玉暖肚子裡的孩子不在了,我告訴你,這次連王爺都保不了你。”
暖閣裡不斷有丫鬟端著被染得半紅的熱水進進出出,太醫和老中醫喬大夫依次趕來問診,而外頭,犯了事的路兒則是戰戰兢兢地跪在涼亭裡接受寧王和寧王妃輪番的審問。
路兒顫抖著身子,像一隻受了驚的小兔。
“路兒你別怕,出來。”曹側妃鼓勵著她,路兒分明沒有撞到秦玉暖,很明顯,是那小賤蹄子故意自己跌倒的,路兒是曹舒心的貼身大丫鬟,也伺候多年了,對於路兒,曹側妃這一點信心還是有的,卻沒料到,路兒一開口卻是……
“不關奴婢的事,是曹側妃讓奴婢乾的,她說二少爺的繼室還沒過門,萬般不能讓三少奶奶提前生下兒子,這樣二少爺在寧王府就更沒地位了,於是,側妃算好了三少奶奶今日要來這園子裡賞花,就讓奴婢趁機推倒三少奶奶;
。”
“你閉嘴。”曹側妃已經怒不可遏了“誰讓你這麼說的?我什麼時候讓你害秦玉暖了?”
路兒顫巍巍地看了一眼曹側妃,帶著哭腔哀求寧王妃道:“王妃,奴婢也是被逼的,曹側妃將奴婢的妹妹澄兒安插進了三少奶奶的院子裡,就是讓我們姐妹二人互相牽制,替她做事,奴婢已經受不了了。”
“舒心,你好大的膽子。”寧王怒得一拍紅木小茶几,震得茶几上的一盞溫茶登時潑灑出一些,灑在寧王的指尖上,寧王揮手一指,那水珠間又甩在了曹側妃的臉上,那感覺,冰冷刺骨,猶如她此刻涼到極致的心。
“王爺,您說過您會信舒心的,您說過的。”曹側妃拼命地搖著頭。
恰此時,趙太醫帶著兩個醫童來報。
“王爺,下官已經盡力了,只是三少奶奶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猶如一聲晴天霹靂。
寧王妃急著問道:“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趙太醫搖搖頭道:“三少奶奶一點懷孕的脈象都沒有了,臉色也十分蒼白,這次大人能夠平安無事已經是萬幸了,日後一定要好好調養,還是有機會再有孕的。”
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看著太醫離開的背影,寧王的怒氣已經上升到了極點,這可是他的第一個孫子啊,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