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是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罷了,怪物罷了……
秦玉暖這句話恍若控制人心的咒語,在孫寶珍的腦海裡猶如魔音般來回旋轉,孫寶珍下頜微動,冷長熙立刻躍身上前,將孫寶珍的下巴往下一拽,一顆藏在牙齒裡的毒藥就落了出來。
“想死?沒那麼容易。”冷長熙厲聲低叱道。
孫寶珍嘴角浮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怎麼?你們布了下個局的目的不就是讓我死嗎?還是,你們怕了?對了,明日孫家人就要回金陵,若是她們發現我出了一絲異樣,呵,我期待著你們一個個跪在我腳下求饒磕頭的模樣。”
孫寶珍已然恢復了原來的聲線,可常年扮作女人說話已經讓他的聲音產生了一些變化,現在的口音就像宮裡頭那些太監一樣,尖尖細細的噁心至極。
秦玉暖慢慢走近:“孫少爺,孫家裡頭的人情味有多稀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以為你自己是孫夫人心尖尖上的寶貝,可實際上,你比我們都要清楚,作為一個沒有用處的工具,孫家不會來救你的,更何況,我既然敢把你揪出來,就自然有辦法應對孫家那邊。”
“可是你已經晚了。”孫寶珍笑意涼颼颼的“我每晚子時都會利用煙火和孫家聯絡,報平安,若是今晚沒有煙火,孫家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秦玉暖側過身子一笑,努了努嘴,指著天上:“是這個嗎?”
夜空裡,一點星火大小的火光飛快地竄上天空,無聲地綻開了一朵煙花,片刻便隕落,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而同時,京城的另一角的高樓上,一個黑影仔細地端詳了空中那一閃而過的煙花,立刻飛躍下了塔頂。
不一會兒,京城最大的一家客棧的上房裡便是一陣騷動。
“看來寧王沒有看出任何破綻。”孫夫人冷靜地分析道,又朝著孫老夫人小心地請示道“可是兒媳還是覺得,寶臣一個男兒身,將他放在王府那樣兇險的境地,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老夫人,孫家就只剩下這麼一個男丁了,老夫人……。”
與往常的沉默寡言,淡泊名利不同,此時的老夫人眼神堅毅,頗具當家作主的風範。
孫老夫人不屑地看了孫夫人一眼,十二萬分地瞧不起孫夫人這副杞人憂天的模樣:“只剩一個男丁?你當誠真是什麼?誠真的孃親身份是沒你高貴,可誠真也是我們孫家的血脈,再說,我花了那麼多心思挑選出彩蝶,又花了那麼多年將她的樣貌和身形都養成了和寶臣一個模樣,豈會那麼容易暴露。”
“可是……。”孫夫人慾言又止。
“好了,大不了我答應你,只要寶臣拿到冷家那副地圖,我就立刻想辦法把他接出來,恢復他的男兒身。”
孫夫人每每想到自己的兒子為了活命裝女人裝了十八年心裡頭就不是滋味:“老夫人,我就怕寧王府有葛雲英那老太婆鎮著,寶臣沒有那麼容易得手。”
“葛雲英不怕。”孫老夫人斜睨了孫夫人一眼“不過是個老傢伙了,氣數將近,難道你看不出來,王府裡頭,最厲害的,是那個貌不驚人的三少奶奶,這個對手,才有點意思;
。”
而此時,門外又有婢女來報。
孫夫人開了門去,接了密保,匆匆看了一眼。
“三皇子那邊有訊息了。”
孫老夫人語氣淡淡的:“喲,他還活著?”這句話極為諷刺,只因為三皇子司馬銳是自己最落魄的時候和孫家合作的,所以在孫老夫人這樣的家族族長看來,這等喪家之犬尚有螻蟻之力,姑且利用利用,能不能成,且看著傢伙的運氣。
除了三皇子當初提出合作時請求孫家派人假裝歹徒,劫了三皇子去往皇陵的行仗隊伍讓孫老夫人覺得這個年輕人有幾分膽量之外,對於這個陌生的落寞的皇子,孫老夫人再沒有其他印象。
“三皇子說要借金陵的兵符。”孫夫人諾諾地道。
對於軍力的管理,大齊採用的是兵符,天下籠統有十二道兵符,中央禁軍歸於皇室管理,以太后和皇上手上的兵符合二為一即可呼叫中央十萬禁軍,而其他的州府,以金陵和青州的軍力最盛。
其中青州和北狄接壤,為了抵抗外賊,青州軍隊不僅驍勇善戰,戰鬥經驗豐富額,而且裝備最為精良,以青州當地長官和冷長熙手中的一道兵符聯合呼叫,至於金陵,雖然地產富饒,而且有實力雄厚的十五萬軍力把守,以孫家手中的半道兵符和金陵侯手中的半道聯合呼叫,可金陵地處腹地,常年穩定的狀態讓當地的軍隊有些懈怠,為此,孫家特地將其中一部分兵力抽用出來,單獨訓練,除了實戰經驗比不上青州軍隊,體能和作戰能力方面堪稱大齊的一支精英,可問題是,這個秘密只有孫家內部人才知道。
司馬銳敢這樣大膽地直接找孫家借兵,就證明他早已將孫家這個秘密摸到一清二楚。
孫老夫人蹙眉,看來,她要對這個形單影隻的皇子刮目相看了:“他說要借多少?”
“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