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秦玉暖試探性地喚了司馬若一聲,許是想什麼想得太過入迷,司馬若壓根沒有反應,直到親玉暖走近了,提高了一些音量:“大皇子?”
司馬若身子猛地一顫,看到秦玉暖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臉上竟是露出一種驚恐的神色。
“大皇子,你是怎麼了?”秦玉暖對於司馬若的反應很是詫異“北狄四皇子託我問問塞淳最近的情況,可是這次進宮,卻聽說大皇子妃已經好多天未出過寢殿了,今日看你也是魂不守舍的?大皇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司馬若的語氣斬釘截鐵,可是他的眼神卻是那般飄忽不定“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得很。”
秦玉暖又走近了一步:“我聽說,半個月前,大皇子妃誕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皇孫,卻為何從來沒見到過這位小皇孫呢?”
司馬若一愣,眼神突然露出一種難以言訴的淒涼,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都是報應,我司馬若一直問心無愧,直到上一次,是我,是我知情不報,想要坐收漁翁之利,結果呢,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
“若是真有報應,司馬銳也就不會那般囂張了。”秦玉暖搖搖頭道“報應是天給的,沒個準數,我更喜歡自己動手。”
司馬銳悠悠地看了秦玉暖一眼:“你說得對,塞淳的確是生了個男孩,可是生下來的第二天就天折了,後來母妃來了,一查,才知道,所有人在餵奶的乳孃的**上動了手腳,抹上了最毒的毒藥,那個孩子,那麼可愛,粉撲撲的小臉,看到我的時候,還會笑,他很像塞淳,深深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似的,結果,他才來這個世上兩天,就天折了。”
“可是外頭卻絲毫不知道這個訊息”秦玉暖冷靜地道:“甚至就在昨天,宮裡頭還傳出了小皇孫如何早慧聰穎。”
“是啊”司馬若啞然一笑“因為那不是我的孩子,是母妃臨時找來的一個男嬰,來頂替我那獨一無二的兒子的,我知道害死我孩子的是誰,卻又無能為力,塞淳已經三天不肯吃飯了,她還在坐月子,身子骨一天比一天老去,我怕,終有一天,她撐不住了,我也撐不住了。”
“可是芸貴妃卻還撐得住。”秦玉暖打斷了司馬若的話,芸貴妃,比秦玉暖想象中更加堅強,同時,也更加可怕“而且,她還強硬地要求你也撐住,裝作若無其事,裝作那個孩子是你自己的兒子,就像當年的陳皇后一樣,把司馬銳只當做一個工具,而那個孩子,也徹底成為了芸貴妃的工具,幫助你奪得儲君之位的工具;
。”
“我從來沒想過當皇帝。”司馬若竟然就是這樣大聲地喊了出來“我不懂,皇帝有什麼好,為了這個位子我放棄了太多我所愛的東西,不值得,不值得。”
“芸貴妃覺得值得便是值得。”因為上次的事,秦玉暖對司馬若的態度已然有些變化,她對他不再抱有那樣濃重的同情,他是可悲的,可憐的,同時也是懦弱的。“大皇子,你與其在這自怨自艾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保護身邊的人,這回死的是一個嬰孩,難保下一回不是塞淳,不是芸貴妃,我只是受人之託來問塞淳公主的近況的,如今我問到了,玉暖先離開了。”
秦玉暖說走便走,沒有一絲遲疑,冷霜跟在秦玉暖的身旁,直到走出了這園子才是膽敢問道:“三少奶奶當真準備將塞淳公主的近況原話告訴北狄四皇子嗎?”
秦玉暖嘴角往右上角輕輕一揚:“若是想要重新挑起大齊和北狄的戰爭我會這麼幹的,可是一打起來,對我沒有好處,塞淳和完顏肅並非同胞出生,他以第三條線路作為交換讓我打聽塞淳公主的近況,無非也是想知道大齊皇室的動靜,我只要告訴他想知道的那些就行了,多餘的,他沒必要知道,也沒權知道。”
沒錯,如今秦玉暖和完顏肅已經打通了不止一條北狄和大齊之間的貿易線路,除開鹿關,野人谷後方也被開闢出了一條捷徑,而秦玉暖往北狄輸送的也遠遠不止那些成衣和布匹。
北狄少精糧,她便從江南低價收購了多餘的糧食送過去,北狄皇室愛香料,她便蒐羅香料高價在北狄賣出,商人行商,何必拘於一格。
若論起如今的身家,除開皇上的國庫秦玉暖比不了,怕是盛名鼎鼎的四大家族秦玉暖都不用放在眼裡,當然,這一切都是暗地裡進行的,就連冷長熙也只知道他的小刺蝟是個賺錢的好手,至於賺了多少,全然不知,也不會去過問。
秦玉暖方回了席位,芸貴妃那毒辣的眼神便是直直地投射過來,再一看孫寶珍突然露出一種自責惶恐的神色,秦玉暖大抵便猜到發生了些什麼。
“平郡主好大的架子,在宴席上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知道的曉得是平郡主受太后看重,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平郡主仗著自己的品級高都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
芸貴妃是正一品妃位,秦玉暖不過是五品郡主,芸貴妃這意思,便是要責難了,往常的宴席貴女們有個微醉頭昏只要私下派個丫鬟和主位嬪妃彙報一聲便可以離開,今日卻不知為何,芸貴妃居然發了這樣大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