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口氣。”玉海棠笑著看著冷長熙,比起和司馬銳這個野心勃勃的皇子一起謀朝篡位來說,馴服冷長熙這匹狼似乎更有趣味。
“冷長熙,你暗中派人做手腳,算什麼英雄好漢?”司馬銳舞出手中長劍,銀色的光芒似一朵銀花綻放,又瞬間收縮起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冷長熙斜了司馬銳一眼“對待君子,我自當禮讓一些,可對待小人,我何必講究道義禮法。”
冷長熙躍馬而下,手中黑鐵長槍霍霍生風,司馬銳手中長劍亦是幻影莫測,冷長熙和司馬銳至今還沒有真正交過手,司馬銳雖然是皇室貴胄,可是一直沒有疏於武藝的練習,這一次關於顏面的對決,他自然是屏退了其他閒雜人等,不準上前幫助。
刀光劍影,幾十招下來,冷長熙突然俯身一探,再踏步而起,自司馬銳的面面門上直接躍過,司馬銳還想再戰,冷長熙卻是得意地揚了揚手中一尺多長的頭髮,司馬銳這才是發現,自己鬢角的頭髮依然被冷長熙的長槍給挑斷,斷裂的那一端還低垂在司馬銳的耳畔,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古人斷髮代替砍頭”冷長熙玩弄著手中的那幾撮頭髮“三皇子,你輸了。”
不會,怎麼可能會輸呢?
司馬銳緊緊咬住牙關,眼睛也變成一種可怕的猩紅色,他怒目看著冷長熙,暗中對隱藏在身後的弓箭手做手勢,讓他們將矛頭對準冷長熙,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聲冰冷的聲音卻打破了這種可怕的平衡:“我們,退兵。”
“什麼?”司馬銳不敢相信地看著身後的玉海棠“玉先生,你可是想好了?”
是啊,此時就算冷長熙在厲害,就算司馬銳打不過冷長熙,可冷長熙一個人能躲過這麼多的箭矢的攻擊嗎?
“我的話,從來不說兩次。”玉海棠頭也不抬,語氣依舊冰冷,只自顧自地轉動著輪椅往回走,而那隻小巧的獅面猴也是乖巧地跟著他的後頭,一蹦一跳地模樣活潑可愛,可司馬銳卻是心頭涼涼的。
“殿下,我們?”身邊的弓箭手有些遲疑地詢問司馬銳的意見,司馬銳語頓了很久,直到在營門邊上的一個士兵大聲地喊了出來“天吶,你們快看這營牆上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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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目光順著這高聳的營牆看上去,才發現原來就在冷長熙躍上營牆的時候,那些渺小如螞蟻的漁船已經將士兵們送到了營牆邊上。
司馬銳這個水寨設計得極好,是依傍水邊而建,營牆的牆根牢牢紮在水底,就算是潛水潛到水底,也過不了這紮紮實實的木樁子,可沒想到的是,冷長熙的手下根本沒想過從地下過,他們不知道是用了怎樣的一種工具,爪力極強,佩戴在手掌和腳跟處,就可以沿著這光滑的營牆晚上爬,幾乎是垂直的營牆上就是這樣掛滿了密密麻麻努力往上爬的西夏士兵,若是去過兵器廠見過屍蟲的人,定然知道這種感受,就像是一堆吃人的螞蟻向你襲來,你卻無處可躲。
“廢物,都是廢物,看守水寨外頭的人呢?就任由著這人往上爬嗎?”司馬銳氣急,一邊冷眼看著就站在他面前的冷長熙,一面被身邊的侍衛緊緊護住撤退。
“殿下,您可是忘了,方才戰艦出事的時候,您是讓所有人去救助戰艦去了。”
司馬銳一頓,頓時懂了玉海棠所說的撤兵的依據,可遠遠的,玉海棠那艘專用的小船已經停靠在了水寨的另一邊出口。
玉海棠身邊除了那隻小小的獅面猴,就是一個和坐著輪椅的玉海棠一般高的小個子書童,看著年紀不小了,可是身材矮小,不過身姿敏捷,也算是能和玉海棠說得上幾句話的心腹。
這書童看了看營牆上的慌亂,低頭問了玉海棠一句:“先生明明有法子治一治那冷長熙,為何要手下留情?”
玉海棠嘴角微微一揚,一邊接過獅面猴遞過的紅潤的桃子,掂了掂:“這桃子,要熟了才好吃,這人嘛,自然也是等他更加成長了,再擊敗他才更有意思,我許多年沒有碰上這樣的對手了,和他真像,當年我輸給了他,這一次,我慢慢和他玩。”
營牆上,短兵交接,鮮血四濺,縱然玉海棠已經下達了撤兵的命令,可不少士兵依舊依照司馬銳定下的規矩,寧死不棄城,浴血奮戰,頓時,血流成河,紅色的鮮血匯入濉河,秦玉暖站在船頭,看著這半江紅色,不禁皺了皺眉頭。
沐清雨不由得感嘆一句:“多少安寧都是用這樣的代價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