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像極了衝動又時間短的男人,光上午那段時間就淅淅瀝瀝的下了幾場陣雨,給炎炎夏日平添了一絲絲涼意。
自和小草講過洋鬼子的吻別禮節後,每一次離別小草家時,小草都會親李豐一下。
今天也不例外,李豐帶了點早上河上打的魚,分給小草家一半,另一半準備送張老頭家,出門時又被依依不捨的小草吧唧了一口。
捨不得擦,路上自然風乾到張老頭家,放好魚拿起掃把把張老頭家小院清掃了一罷遍。
掃完地午飯時間也到了,張老頭熬了鍋玉米粥,粗糧養人,李豐吃了倆大碗,在張老頭依依不捨的目光中離開了他家。
“你怎麼來了?”
李豐進他辦公室的時候,小李老神在在的喝著下午茶,中開的頭髮被他梳得油光發亮,比以前有範得多了。
“好久不見十分想念,怕食堂伙食不好,給你帶點兔子肉償償。”
有句話叫禮多人不怪,李豐出門前還是做了點準備,一隻煙燻乾的兔子。
“頭抹豬油了?”
這年月啫喱水還沒流型,看著小李油光鋥亮的頭髮,李豐懷疑他偷偷的抹了豬油。
“小屁孩懂什麼,這叫定型啫喱水,縣城裡才有賣。”
“你這新官上任也沒人送禮?差評!”
李豐東瞅瞅西望望,小李辦公室轉了遍,也沒看到一瓶罐頭,看來今天要對不起在家翹首以盼的梅子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李梅可纏了李豐半天,鬧著也要去鎮上玩,以答應帶回一瓶罐頭的條件好說歹說才得以脫身。
“感情不是來看你李叔的,我可沒張鎮長那麼多罐頭,想要罐頭,沒門。”
小李笑呵呵的說,完了起身開啟一個抽屜,拿出幾包餅乾給李豐。
“謝謝小李哥!”下午回家,總算跟梅子有個交代,李豐樂呵呵的接過,放書包裡面。
“沒大沒小的,什麼小李哥,叫李叔。”小李故意擺著臉嚇唬李豐。
“哥叫著年輕嘛!小李哥。”
李豐嬉皮笑臉,小李的樣子才二十五六歲,喊叔的話李豐有點膈應。
“李副鎮長,全鎮八個村,訊號塔只有一個,鎮長讓我來和你商量,電視訊號塔安排哪個村合適?”
這時有個人進來向小李說道。
恍惚間李豐的思緒不由回到上一世,貌似是九三年吧,李豐剛剛上六年級,臥牛村才有第一臺電視,而且還是村委會里公家的電視。
晚飯後,全村老少齊聚村委會看電視的場景,那撐場面可是鑼鼓喧天,瓜果齊飛,幾百號人圍著個17寸的黑白電視機看到凌晨螢幕飄雪花。
還有,那時候的山區是沒有閉路電視的,有個專門的電視訊號塔,為了方便附近十里八村收到訊號,置在村裡的最高峰上,還要有專人負責維護和播放。
記憶裡貌似也好像七八個臺,央視一臺和幾個省臺,訊號塔放什麼臺,村裡的電視也就只能看那個臺。
98世界盃決賽,李豐上高中,開始痴迷足球,擔心訊號塔的負責人不給放足球賽,和鐵蛋夜裡一起爬山去訊號塔那裡守著,也是上輩子第一次接觸世界盃。
訊號塔所在的處,只有一間簡陋的木壘房,夜裡寒風凜冽四處漏風,在一件軍大衣包裹下,李豐人生第一次看到了齊達內羅納爾多等等眾多世界巨星。
直到進入新世紀以後,市面上開始有了家用小型衛星電視接收器,在農村也俗稱天鍋,那種需要專人負責的電視訊號塔才退出歷史的舞臺。
村長基本都是村裡首富,村裡第一臺電視,是鐵蛋家的,小時候沒少去鐵蛋家蹭電視。
後來村裡又陸陸續續有幾家有了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