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繁星坐到秦漠身邊，開啟膝上型電腦放在桌上，眼睛盯著螢幕顯示出來的M國地形圖，低聲問秦漠：“你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去M國？”

剛才秦漠和顧謹言的話紀繁星都聽到了，就如顧謹言所言，她也不相信這只是個巧合。

她昨天才下的決定今天出發去M國，時間這麼短，根本沒和其他人說過，秦漠卻好像知道一樣，還一起坐了同一架飛機。

紀繁星本來就對秦漠的身份保持懷疑的態度，現在，她更加懷疑。

“有人安排的。”秦漠對紀繁星沒有隱瞞，從衣服內口袋裡掏出一個白色信封遞給紀繁星。

紀繁星將信將疑的接過信封，開啟。

信封裡面是幾張照片。

第一張，是一棟三層樓高，帶露臺，灰白色牆面的別墅，別墅的前坪有個很大的院子，院子以一條石子路為中心分開，分左右兩側。

左側建著花房，接近房頂的外側玻璃碎了一塊，有子彈穿透時留下的痕跡。

右側則種著幾棵高聳入雲的法國梧桐，茂密的枝葉交纏在一起，擋住了所有的陽光，只留下一片陰涼撒在草坪上。

第二張，是一個在海邊舉行的訂婚宴會，照片裡的所有人卻都是哭喪著臉，或悲傷，或憤怒，或震驚的看著躺在血泊中，吞槍自殺的男人。

第三張，依舊是那個海邊，不過場景卻變成了傍晚，周圍是被夕陽的餘暉染成的淡淡紅色，唯獨沙灘上那兩個人，變成兩個被夕陽拉長的黑色影子，一跪一站，面對著彼此。

紀繁星的手指，停留在跪著的那個黑影上，沉吟了一下，道：“這是誰給你的？”

秦漠聳聳肩，道：“不知道，一大清早就出現在我家郵箱裡，還附贈了三張機票。”

“三張？”

紀繁星記得，秦漠是一個人進來的。

秦漠失笑道：“那個人蠻會精打細算的，買的都是三張經濟艙的票，不過我坐不慣，就升了倉。”

紀繁星保持該有的警惕，問秦漠：“那另外兩個人是誰？”

秦漠靠近紀繁星的耳邊，聲音壓得更低，道：“放心，另外兩個都是自己人。”

紀繁星一怔，旋即明白秦漠話中的意思，看著手裡的照片，繼續問道：“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

秦漠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道：“有，但是要等下飛機之後才知道。”

“為什麼？”紀繁星疑惑得皺了皺眉。

秦漠看向紀繁星，認真道：“因為這是遊戲規則。”

“遊戲？”紀繁星越聽越糊塗，眉心也越皺越緊，本來就不好的臉色變得更加青白，乾枯的嘴唇上還起了一層死皮。

“嗯。”秦漠狹長的鳳眸閃過一道冷光，聲音卻是平靜道：“我昨天接到一個男人的電話，他要我帶你去M國，告訴我，你想要的答案，我想要的答案，都在那裡。”

“而且，到了M國這段時間，我們都要聽從他的安排，不然，他會隨時中斷線索。”

後面這段話是附送在信封裡的另外一張照片背後，不過那張照片秦漠收了起來，沒有給紀繁星看。

紀繁星眯起眼睛，問：“他說的我們，包括我嗎？”

秦漠“嗯”了一聲，補充道：“也包括顧謹言。”

“他怎麼會知道我要去M國幹什麼？”

紀繁星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到了M國要做些什麼，只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段時間出現在她腦海裡莫名其妙的畫面和記憶都跟這個國家有關。

她本來就是個求知慾很旺盛的人，所以第一時間就想到M國去一探究竟。

可那些記憶與畫面是近期才發生的，去M國也不過是這兩天下的決定，紀繁星卻有一種，很早之前就有人知道她會怎麼做，並安排好一條路讓她走的感覺。

而且，那三張照片，她都有似曾相識，好像在那些零碎的畫面裡，都有出現過。

尤其是第二張。

雖然那個男人的臉是模糊的，但紀繁星看在眼裡，卻在心頭升起一種痛心的感覺。

明明她殺人無數，見到的死狀也千奇百怪，卻沒有哪一種，讓她會有這種感覺出現。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