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紀繁星看著顧謹言，黑白分明的雙眸蕩起一絲笑意，她握住顧謹言手腕的手指鬆開了，指尖卻在顧謹言的手臂上來回划動。

冰冷的指尖觸及著顧謹言手臂上的肌膚，有種奇妙的感覺漸漸升起。

顧謹言也鬆開握住紀繁星手腕的右手，看著她的笑眼，心裡有些得意。

到底是跟了他五年的女人，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什麼時候不該做什麼。

紀繁星見顧謹言的手鬆開了，眼裡的笑意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驟升的陣陣寒意。

紀繁星將手指快速劃至顧謹言手腕，迅速扣住顧謹言手腕上的一處穴位，顧謹言頓時覺得手腕傳來一陣觸電般的酥麻感，握住杯子的手指也在這一瞬間抽離掉所有力氣。

手指鬆開，茶杯自然下落。

眼看茶杯就要掉下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紀繁星原本扣住顧謹言手腕的手，就在茶杯落下的一瞬間，穩當接住茶杯。

茶杯裡的茶水平靜無波，彷彿一直停留在床頭櫃上，沒有挪動半分，除了嫋嫋升起的茶霧又稀薄了幾分。

“你！你做了什麼！”顧謹言錯愕的看著紀繁星，右手握住酥麻的左手手腕，滿臉震驚。

“沒做什麼。”紀繁星抿了一口茶水，溫度剛剛好，便又喝了一口。

“我的手怎麼會沒有任何感覺！”顧謹言突然發現，剛才手臂還有陣陣酥麻感傳來，現在，連感覺都沒有了，就好像這條手臂不是自己的。

紀繁星雙眼漠然的看向顧謹言，笑道：“不好意思，我可能下手有點重，不過我已經警告過你一次，你沒聽，也不能怪我。”

若是從前，在91號，敢有人這樣和她說話，那她扭斷的就不止是手腕了，而是脖子。

不過初來乍到，下手還是客氣些比較好。

顧謹言看著紀繁星，忽然像看著一個怪物一樣看著她。明明還是這張臉，從眼睛到鼻子，從鼻子到嘴巴，明明沒有絲毫變化，為什麼從浴室摔了一跤之後，整個人全部變了。

不僅是眼神，說話的語氣，就連身上的氣場都在改變。

而且他們眼神對視的時候，顧謹言能明顯感覺到在紀繁星的眼睛裡，有種危險的氣息時不時的浮現。

為什麼會這樣？

“你是不是紀繁星？”顧謹言看著紀繁星，突然問出了聲。

“我是。”紀繁星答得十分快速，畢竟她真的是紀繁星，只是，不是過去的紀繁星了。

想了一下，紀繁星補充道：“不過，我從浴室摔了一跤，腦子還不太清明，你最好不要惹我。”

紀繁星說完又覺得奇怪。

她是91號身手最好的特工，為什麼會在自家的浴室裡摔倒？以她的身手，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身受重傷，她也不會如此狼狽摔倒，何況只是輕微的暈眩。

而且這個紀繁星也是在浴室裡摔倒，後腦勺磕在浴缸上，與她的遭遇一模一樣，難道這兩者之間有聯絡？

還有她突然而來的暈眩感又是怎麼回事？在回家之前，她哪裡都沒去過，一直待在91號，等待新的指示降臨。

可那天什麼都沒發生過。

從早上九點等到晚上九點。

每個特工都在安排好的房間裡待命，別的特工有沒有接到指示，紀繁星不清楚，但是她的房間，任何動靜都沒有。

九點一到，顯示屏上便出現結束兩個字，她也沒做停留，直接回了家。

回到家裡，她做了什麼？好像什麼都沒做，只是一進房間，就感覺渾身特別疲憊，走路都沒有力氣。

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了一縷桂花的香氣，紀繁星不喜歡桂花的味道，總覺得十分刺鼻，便馬上進了浴室放水洗澡。

然後……

是意外嗎？還是有人蓄意為之。

紀繁星不敢肯定，畢竟91號的特工有限，如果有人想加入，就必須有人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