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西心下覺得奇怪的很，卻又不敢吭聲，只能看著慕雲輕和夜星樓。

夜星樓聽到慕雲輕的話，面具下的眉心卻擰了起來。

打從第一眼再見慕雲輕的時候，他就知道，慕雲輕如今的修為倒退不少，才初初開始修煉。

她並非被困在某個境界多年之人，這時候要用破鏡丹，所求為何，他稍微一想就明瞭。

越是明瞭，他心裡便越是不悅。

他語氣沉了沉，道：“破鏡丹不適合你現在用，修煉一事，不能求快，只能求穩。若是為了旁的什麼事，更不值當。”

他猜得出來，慕雲輕想要快速提升修為，無外乎是想去找慕雲婷報仇雪恨。

但快速提升修為，並不是上上策。

修為一事，就像是搭建房子一樣，地基得紮實，基礎得一步步來。

修煉一事上沒有任何捷徑，哪怕一時求了捷徑，也只不過是虛榮繁華，最後都是敗如山倒，一去不復返。

而且用破鏡丹強行快速提升修為，還有後遺症，經脈再不斷擴寬重組的過程中，會變得脆弱無比。

最後就像是一張薄紙，不用碰，來陣風一吹，就會破碎成粉。

等到那時候，想要彌補都來不及。

若是久困於某個境界之人，只用一次破鏡丹，並沒有什麼影響。

可久用之下，最後反而會摧毀經脈。

這些事情，他一個不算高明的煉藥師都知道，已經是玄級煉藥師的慕雲輕怎麼會不知道？

她只不過是想要冒險，去解決掉慕雲婷而已。

為了一個慕雲婷，不值得讓她自己以身犯險。

“你聽我的話，這種丹藥別用了。”夜星樓思及此，垂下眸子，便想將慕雲輕手裡的藥瓶拿過去。

慕雲輕往後退了一步，將手背到身後，抿了一下唇角，才道：“這事兒，我心裡有數，夜師父你就別管了。”

夜星樓眸子一下子冷了下來，很想說一句，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不管？

可看著慕雲輕那倔強的樣子，他沉默下來。

他知道慕雲輕忌憚什麼，現在才不跟他相認。

也正是因為，沒有相認，他現在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來管這件事。

夜星樓面色便淡了許多，唇上的血色也淡了很多，似乎很無力。

他望了慕雲輕一眼，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轉身便朝樓下走去。

就跟以前多次，為某些事情，跟慕雲輕爭執未果時的模樣，一模一樣。

只是，他這次的背影，看著消瘦清冷得多。

慕雲輕心裡挺不是滋味兒的，她望著夜星樓，下意識地說了一聲：“……我心裡有數，這種丹藥我也不會多用，現下我也沒想著用，只是剛才看有藥草，就試了一下，你……別太擔心了。”

夜星樓腳步一頓，轉頭過來看她，淡薄如煙霧的眸色，一下子盪開來，心裡的疲乏，似乎也在那一瞬間消散開來。

他望著慕雲輕沉默了幾秒，才道：“那就好。”

慕雲輕沒再吭聲。

慕小西狐疑地看著他們倆，忍不住抓了抓頭髮，她怎麼感覺，雲輕和夜師父之間的相處，奇奇怪怪的？

他們倆有認識很久嗎？

慕小西遲疑著，正在這時候，外頭響起了鐘聲。

“下樓吧。”聽到鐘聲，夜星樓回過神來，聲音如以往溫和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