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自己竟又著了她的道,他的嘴角自然的牽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要論起這些小心思,他確是怎麼也比不過她。
北染將書立起,無奈道:“好好好,看書看書,說不過我,就知道叫我看書。”然後嘟起嘴,小臉上寫滿了不滿。
霽長空見狀,腦中飛轉,嘴角滑過一抹轉瞬即逝的魅笑。
他將手中筆桿放回架上,起身繞行半圈走到北染身後。然後彎下腰來,驀地,雙手從背後緊緊環上她的腰,腦袋埋進她的脖頸之間,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如果我說我喜歡的人是你,你要怎麼回應我?”
北染本是想調戲他一番,她知道,她這個先生向來臉皮薄,談起這些事情就會失掉平日的神氣,被她調侃得說不出話來。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麼回事,今日她反倒偷雞不成蝕把米。
霽長空的頭就靠在她的肩上,近在咫尺,她只要稍稍一動,二人的臉就會貼到一起。如此近的距離,他一開口,北染就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唇間吐出的暖暖氣息,打在她的臉上,酥酥麻麻的。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牽動著她的思緒,毫無防備的她頓時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霽長空的聲線本就低沉好聽,方才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使之帶著點喑啞,說出的話也明顯是在故意撩撥。北染一時不知所措,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吶吶道:“我,我不知道。”
霽長空動了動,直接坐到地上,圈在她腰上的手卻是沒有松。這樣一來,就與她更接近了,挑逗道:“你還沒想好便來撩撥我,就不怕我把你生吞活剝了嗎?”
北染本想逃走,但不料他反而靠得更近,整個人被他包裹在懷裡動彈不得,他身上那冷冽的檀香的氣息,燻得她神情恍惚,差點就淪陷了。她拼著最後一點理智,辯駁道:“我沒,沒撩撥你。”
“你有。”霽長空湊到她耳邊,語氣裡滿是撒嬌的意味。
北染本就在失去理智的邊緣掙扎,他這話一出,無疑是把她往懸崖邊又推了一步,半隻腳已經踏空。
北染咬牙切齒:“我沒有……”,同時開始掙扎起來,奮力想跑出這個屋子。
她不能再待在這了。儘管霽長空力氣大到無法形容,她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她也要試一下。以此表明,若是她對他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那也不是她要這樣的,最多算是受了脅迫,被逼無奈。對,就是這樣!
霽長空又開始了那種軟軟糯糯的聲音:“我說有就有……怎麼,想跑?你以為你跑得了嗎?”
北染感覺自己的體溫已經上升到了臨界點,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於是,對於霽長空的肆意妄為、胡說八道,她不再去理會,只一門心思的想要掙開他。
霽長空感覺懷裡的人在拼盡全力掙開他,便低頭去看。只見北染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吃奶的勁都快使上了。可這點力氣對他來說,卻是不痛不癢,這讓他莫名覺得好玩又好笑。不忍看她力竭而亡,他終於打算不再戲弄她,於是故意防水,將手鬆了一點。
腰上禁錮著自己的力道減弱,北染抓住機會,卯足勁一把將霽長空推開,然後拔腿就跑。
霽長空被她推倒,一手撐地,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出了聲。
上年末,景吾離開之前跟他說,他和北染的感情升溫太慢了。不管是之前在天上,還是現在在地上,兩人都是客客氣氣的,這還沒成親呢,就已經相敬如賓了。
景吾還說,上一次參加別人婚禮,還是萬年前風神娘娘和西海水君大婚,而且活這麼久,也就看到過那麼一次。他有點想念喜酒的味道,如今就指望他了。
現在看來,像景吾說的那樣,直接點,浪漫點,實在不行就霸道點,也確實挺好玩的。
他拍拍袖子從地上站起,心中頗為得意。他這六界戰神之首的名號可不是吹的,不管什麼事,都是這麼的無師自通,還造詣頗高。
北染一路狂奔到了院外井邊,打了一桶水,雙手捧著不斷往臉上撲。還冷靜不下來,最後乾脆直接將整個臉埋進水桶裡。
十九抱著一大把乾草路過,正好看到這一幕,忙跑過去將她從水桶裡提出來,慌道:“小姐,你這是幹什麼?!”
北染靠在井口邊緣,癱坐在地,胸口不斷起伏:“沒什麼,就是有點熱,過來涼快一下。 ”
十九抬頭看了看天,突然,一陣涼風吹來,他趕緊攏了攏袖子,疑惑道:“熱?這兩天倒春寒,昨晚下了暴雨,今日涼風習習的,我還覺得有點冷呢。”
被這一桶涼水泡過,北染終於冷靜下來,耳根不再發熱,臉也沒有那麼燙了,心跳也在慢慢恢復正常。
她抹了把臉上的水,道:“是嗎?哦,可能是我剛剛鍛鍊去跑了個圈,所以有點熱。對,我剛剛跑圈去了。”
十九將信將疑:“好吧。那你注意點,這種天,一冷一熱的容易著涼。”
北染應道:“好,下次不會了,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