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依舊不見沈硯之的身影。
這日,她右邊的眼皮從清晨開始,一直跳個不停,總感覺有大事要發生。
腦中不自覺浮起一個念頭,難不成是沈硯之出了什麼事?怕她擔心,所以故意將她支開?
自從她來了這莊子,連大門都沒出過,每次想要出去轉轉,似乎許嬤嬤總有各種理由將她攔下。
融錦眼底的疑慮漸重,思量片刻,她便做了個決定。
她喚來核桃,仔細吩咐道:“你替我去找匹馬來,拴在莊子後門的圓柱子上,記得要小心,別讓許嬤嬤發現了。我得回去看看,心裡不踏實。”
核桃聽罷,連連搖頭,低聲勸道:“太危險了,您如今有了身孕,怎麼能騎馬呢!若實在想回去,我們可以叫許嬤嬤安排馬車。”
若是告訴了許嬤嬤,別說回帝都了,就是莊子的大門都出不了。
融錦十分堅持,語氣帶上了一絲嚴厲:“快去,我的身子沒事,我自有分寸。”
小姐很少這般疾言厲色。
核桃無法,只得偷偷去了前院,找了個負責廚房採買運送的小廝。
小廝名叫小何,人長得憨厚老實。
核桃將他拉到暗處,從懷裡掏出了幾錠銀子,一股腦兒塞到小何的手裡。
“我有個親戚想買匹馬,可又不知怎麼選,於是託我幫忙。可我得留在莊子裡照顧小姐,可否勞煩小哥替我跑一趟?買好了馬,拴在後門的圓柱子上即可,他自會來取。”
小廝原本有些顧慮,但核桃人美嘴巴甜,給的賞錢也多,於是樂呵呵地應了下來,利索地出了莊子買馬去了。
晌午時分,核桃進了臥室,將門緊緊關上。
“辦好了嗎?”融錦換了一身寬鬆的衣服,焦急問道。
“辦好了,您可要小心些。”
融錦點點頭,臨走之前提醒道:“你與杏仁在屋子裡別出去,能拖多久算多久,許嬤嬤傳信回去也需要時間。”
來莊子月餘,融錦已將莊子裡的路摸透了。
她挑著偏僻的小道走,輕輕鬆鬆繞過了府裡的小廝丫鬟,不一會就來到後門。
只見她從牆上輕輕一躍,便來到了府外。
門外的圓柱上拴著一匹通體雪白的馬,她踩著馬蹬子,利落地翻身而上,緊握韁繩,嬌喝一聲:“駕!”
白馬疾馳如風,往帝都方向而去。
夕陽降落,今日的晚霞格外燦爛,染紅了半邊天。
融錦剛進城門,見榜文處圍了許多人。
她下了馬,走進人群中,聽到些七零八落的話語,也不知說的是誰。
“真慘啊。”
有人附和,“那可不,前些日子還風光著呢,今日便下了大牢。”
有人“嘖嘖嘖”了好幾聲,嘆道:“所以說,這富貴飯可不好吃,擱我我可不願意,不知哪日就死了。”
旁的婦人啐了他一口,“得了吧,你若是有那機會,定然是上趕子上去,能瀟灑一日是一日。”
融錦個子不高,踮起腳尖也只能隱隱約約看見榜頭上的幾個字,“……犯……抄。”
抄家?還是抄斬?
突然有人拉起她的手腕。
她迅速騰出右手,往那人身上重重一劈。
“阿錦,是我!”路嘗辛不敢在人群裡引人注目,壓低了聲音喚她。
他疼得眉頭都皺了起來,伸手揉了揉被她襲擊的手臂,埋怨地看了她一眼,出手就不能輕些!
“路大哥?你怎麼在這?”
而且行蹤詭異,偷偷摸摸的。
路嘗辛面色凝重,正色道:“你先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