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地牢弄出如此大的動靜,沈硯之也沒想著能瞞住宋斂。
“是,現下她人已在我府中。”
宋斂抬眸,見他仍直挺挺地站著,隨手一指兩旁的梨木交椅道:“坐。”
“你打算如何安置她?”語氣中試探意味明顯。
沈硯之道:“宋晉仍不知去向,她在我們手中,宋晉早晚會來。”
官兵已在全城搜尋,一日找不到他,宋斂一日便無法安心,始終是一枚定時炸彈。
宋斂疑惑道:“你就這麼有把握會引來宋晉?”
不待沈硯之回答,他又接著道:“她畢竟懷了你的孩子,養在你府中也不礙事,一個女人而已,壞不了我們的大計。只是她父親等一干人,找機會處決了便是。”
“是。”
他心底卻並未真正的鬆了口氣。七皇子與他亦師亦友,二人自小相識,七皇子的出現不僅僅救了他的性命,也改變了他的人生,使他免於顛沛流離,習得一身本事。
四年未見,七皇子的心思比從前更難琢磨,他今日提起融錦,絕不是無意提及。
還有宋晉,他竟然能在重兵把守的牢裡憑空消失?朝中還有誰是他的同黨?
自將李相與宋晉抓了以後,朝中的五皇子一黨基本料理乾淨了,還有人躲在暗處?
他負手往宮門走去,陷入沉思。
大理寺的人是不是都有嫌疑?他腦中出現的身影是大理寺卿洪恩,素來性子耿直,他效忠的人從來只有威帝,有沒有可能早已暗中投靠了宋晉?
隨即又搖了搖頭,早年時,洪大人與李相不睦,他投入宋晉門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會是蘇勁嗎?在宋晉消失的不久前,蘇勁曾到過牢裡。他也曾去問起此事,蘇勁的說法是他手中有一樁案件,某一縣官以權謀私,洪大人令他來牢裡提審犯人。
沈硯之存了疑,親自去翻了案件筆錄,也確是如此,如今細細想來,未免也太巧了些。
“沈大人。”一道清麗的女聲拉回他的思緒。
沈硯之對著來人行禮,“辰妃娘娘。”
辰妃今日的裝扮與往日迥異,一改雍容華貴的宮妃裝扮。一襲石榴紅色的滾雪細紗裙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線,肌膚如凝脂般細膩光滑,摘下滿頭珠翠,簡單的裝扮並未折損她分毫美貌,更顯清麗無雙。
如今威帝病重,辰妃卻絲毫不見傷心的模樣,不僅沒有寸步不離地守在威帝跟前,反而隔三岔五便來書房給宋斂送湯,如此明目張膽的舉動,自然惹了些閒言碎語。
不過皇后被禁足,威帝昏迷不醒,宋斂即將稱帝,誰又敢在老虎的眼皮子底下拔毛,大家雖然清楚得很,卻也不敢宣之於口。
那天夜裡,融錦在皇宮的竹林內,碰見與宋斂私會的人正是辰妃。
正因如此,宋斂才會想要殺了融錦滅口。
沈硯之低頭道:“臣先行告退。”
“沈大人慢走。”
辰妃微微頷首,看著沈硯之離開的身影若有所思,心中閃過一種想法。
守在書房殿前的太監眼尖,遠遠見著來人是辰妃,連忙弓著身子小跑著迎了上去,諂媚地笑道:“請娘娘安。”
辰妃點了點頭,“七皇子可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