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冰意適時抬起了頭,泫然欲泣的小臉我見猶憐,就連融錦看得都忍不住嘖嘖兩聲,不愧是帝都有名的大美人,如此狼狽的情形下,都美得不可方物。
“夫君,別怪妹妹,是我自己不小心。”說完後,還虛弱地咳了兩聲,身子輕飄飄地靠在八寶的懷中,身姿如弱柳扶風。
八寶抱緊了懷中的人,拔高了聲音:“小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護著別人!”
沈硯之目光在融錦與何冰意之間流轉,面色陰沉得可怕,風雨欲來。
身後的丫鬟都緊緊盯著這一幕,嚇得禁了聲,料想這懷著身孕的女子怕是要被罰了,心裡頭為她捏了把冷汗。
沉默了片刻,只聽沈硯之吩咐道:“將夫人送回廂房。”
夫人?融錦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夫人是何冰意。融錦的心似被尖銳的刺紮了一下,一種酸澀的感覺從心尖漸漸瀰漫到四肢,眼角似有東西要滑出來,她連忙低下頭,不讓別人看出自己的異樣。
沈硯之的視線落在融錦身上,沉聲道:“跟我回去!”
何冰意的反應卻是截然相反,這是承認她的身份了嗎?心裡的喜悅像是漲了潮的海浪,一層高過一層,含情脈脈地看著沈硯之,身上的那一點不適消失殆盡。
八寶見沈硯之當眾下了李融錦的臉面,頓時趾高氣揚起來,衝著融錦重重的哼了一聲,甩去一個白眼,連忙將何冰意扶了回去。
融錦再抬起頭時,已絲毫看不出異樣,又聽見沈硯之對著他吼,正想張口說些什麼,卻見沈硯之趁著別人不注意,朝她擠眉弄眼。
融錦:“……”
亭子裡瞬間清淨了不少,融錦老老實實地跟著沈硯之回了房。
關了門,沈硯之立即換了一副面孔,擔憂地看著她。
“可有嚇著?”握在掌心的小手嫩生生的,有些冰涼。
沈硯之粗礪的大手將她緊緊裹住,手心一陣酥癢,融錦微微不適,抽了兩次都沒抽出來,擰著眉道:“放手。”
“不放。”
“亭子裡丫鬟眾多,都是陳同的耳目,我只能做做樣子。”沈硯之知她是生氣了,陳同答應將她送回帝都,總不能露餡了。
沈硯之見她仍氣鼓鼓的樣子,又覺得好笑:“陳同已經答應我,過幾日便將你送到鎮上。我只能騙騙他,否則他哪能這麼輕易放你走。”
融錦將頭偏過一側,仍舊不與他說話。
沈硯之低聲哄:“乖,等回了府,你就是想推她個十回八回的,都隨你。”
融錦微微一頓,心中的怒火消了大半,轉頭看向他,“誰要推她個十回八回。”
又問道:“陳同答應了?”
沈硯之點點頭,看她的目光裡沉澱著無限眷戀與不捨,修長的臂膀將她牢牢拴入懷中,半點動彈不得。
融錦靠在他厚實的胸膛上,隔著薄薄的衣衫,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她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情緒,不知在想些什麼。
八寶扶著何冰意回了院子,替她備下了熱水,又換了一身乾淨的衣物,將軍府裡的大夫來得及時,開了些驅寒的藥。
房裡只剩下主僕二人,八寶端起剛剛煎好的藥,一口一口地給何冰意喂下。
何冰意臉色好了不少,已不似剛才那般半死不活,眼角還含著春意。
八寶道:“小姐,相爺這回可是當眾認了您的名份了,日後不怕收拾不了李融錦那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