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嶺村百姓並不信左大山媳婦的話,徐卉才多大,離出嫁還得好幾年呢,怎麼可能有小金子這麼大的孩子。
讓他們感到驚訝的是,小金子居然那麼厲害,一個小孩子,竟能一腳把膀大腰圓的左大山媳婦踹飛,這要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啊?
左大山父子幾個想爬樹把人救下來,左家大兒子費勁吧啦爬到樹上不管怎麼拽,他娘紋絲不動,也不知道小金子這麼弄的,人被樹杈卡的緊緊的,怎麼都拉不下來。
“你們別費力氣了,就讓她在這裡給老爺子守一晚上吧,明天老爺子下葬以後我會讓小金子放人的。”掛她一個晚上,不死也得嚇夠嗆,這是她欠左家老兩口的,活該有這樣的下場。
這還只是個開始,等老爺子下葬之後非收拾他們一頓不可。
村民都對著老槐樹指指點點,沒人上前幫左大山媳婦求情。
第二天一早左鄰右舍抬著老爺子的棺槨去塋地下葬,徐卉跟左老老太太還有左錦繡商量,想帶她們去京城。
“卉卉,把你姑姑帶走吧!”自己就是個累贅,左老太太不想給徐家和小徒弟添麻煩。
“師父,我在京城連作坊帶鋪子開了十幾間呢,您覺得我還差兩雙筷子嗎,您去了京城和我奶奶,姥娘每天溜溜彎,種點小菜,餵雞餵鴨閒來無事一起坐在樹下乘個涼,有姑姑和我娘陪著你們幾個我也放心。
這種情形之下,我要是把你們留在石嶺村,您覺得我走了會安心嗎?如果三年前你們肯跟我走的話,左爺爺也許就不會出事了……”
是啊,就眼下情形來看,母女倆留下只有死路一條了,那幾個兒子和兒媳婦恨不能嚼了她們的骨頭,吸乾她們的骨髓,親情在那些人眼裡遠沒有房子和地重要。
“好吧,我們跟你走,這裡的房子和地怎麼辦?”
“正好我想把家裡房子翻修一下,對外就說您的房子和這個院子賣給我們家了,修房子的時候我會連同這邊一起修的,等有空了我送您和姑姑還有我奶奶回來住幾天。
地嗎?我想把家裡的地委託給村裡種,秋天打下糧食賣了錢給孤寡老人和沒有依靠的人家買些米麵,過年買身衣服,您的地……”徐卉想聽聽老太太自己大大意見。
“你的主意好,我們跟你一樣!”與其把地給那幾個狼心狗肺的人,還不如拿來做點好事呢。
等那邊下葬的人回來的時候,左家的事情已經商量的差不多了,左家幾個男人都跟著去了墳地,女人們被支到一邊,老李太太和崔家老太太不許她們靠近屋子。
“我們回來了,現在可以放人了吧!”左大山腳步匆匆闖進屋,左老太太聽到兒子急切的聲音苦笑道:“老伴啊,這就是你的親兒子,明知道你的死和他媳婦脫不了關係,可他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心裡想的都是自己媳婦和孩子,根本沒把咱倆放到心上過。
我可以讓卉卉把石頭娘放了,從今往後咱們再沒有任何關係,你不用叫我娘,我也沒有你這個兒子!”左老太太當眾宣佈。
想斷絕關係也不是不行,等房子或者地一到手,當自己還稀罕這層關係呢,左大山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就好像左老太太說的不是他一樣。
哪家的老人不把值錢東西給兒子,爹孃只顧妹妹,根本不管他們,既然徐家小丫頭願意養著她們,跟著去京城還能享福,幹嘛非霸著地和房子不鬆手啊,難道還能帶墳地裡去嗎?
妹妹已經不算左家人了,家裡東西也不應該有她的份,幾個兄弟還不夠分呢,怎麼都輪不到她啊!
瞥了眼左大山的樣子,徐卉知道這人的心已經黑透了:“急什麼,吃完飯再說!”
“要是出了人命你負責啊!”左大山瞪著眼睛問。
“那正好啊,她害老爺子受傷過世,賠一條命不是正應該嗎?”不折騰掉她半條命說啥也不能把人放下來。
徐卉幫左錦繡招待客人,院子裡放了十張桌子,坐的滿滿當當,左家幾個兒媳婦和小輩都沒撈到位置,眼巴巴看見別人在那裡大吃二喝,口水都快滴到衣襟上了。
左大山坐在那大口吃著飯菜,看上去一點都不擔心媳婦,徐卉懷疑她剛才只是在演戲。
徐卉和左老太太以及左錦繡沒怎麼吃東西,左家母女是因為老爺子的死和即將背井離鄉有些上火。
徐卉則是因為亂哄哄的,沒什麼胃口,鄉親們吃過飯陸續離開,左老太太叫住兒子和徐卉還有村長。
徐卉讓芳雯和芳華陪奶奶去村長家或者崔家坐坐,讓爹爹也出去轉轉。
“小金子,把人放下來吧!”徐卉淡淡說了句,小金子站在院子裡用腳尖挑起掃把踢向樹杈上夾住的人,左大山媳婦像個麻袋一樣重重摔在地上。
“我媳婦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左大山帶著幾個孩子跑到樹下,徐卉告訴村長和左老太太那個人沒死,處在半死不活的狀態。
”罪有應得!”村長對左家幾個兄弟也很反感,以前只是討厭這幾家人,現在多了幾分憎惡,像這種不尊敬長輩,只顧自己小家一點孝心也沒有的人,應該攆出石嶺村。
“村長大伯,我這次回來一是送送左爺爺,二是想接左奶奶和姑姑去京城!其他事情就要委託您來辦了!”徐卉看了村長一眼。
太好了,等左老太太離開,就找個由頭把左大山一家先攆出石嶺村,要不是看在左家老兩口面子上,村長早想這樣做了。
“你的意思以後我娘和妹妹都由你照顧了是嗎?本來我們兄弟幾個已經商量好了,輪著養老太太,雖然有些捨不得她老家人,一想到她去京城是享福的,我們心裡才好受些。”左大民說。
“我婆婆離開家的話,以後是不是就不回來了啊,那家裡的房子和地……”左大民媳婦問。
左大山讓閨女小秋守著剛醒過來話還說不利索,四肢僵直的媳婦,他跑回堂屋聽分家產和地的事,幾個兄弟什麼德行他比誰都清楚,要是回去晚了,那些人一根壟,一片瓦都不會給自己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