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去做整容修復,還是長期的治療,顧盼都會對周澤洛負責到底。
“這怎麼成!你這女娃說話怎麼恁不算數,”李姿豔變了臉色,“剛才他問要多少錢,我覺得,我兒子的未來,一百萬,不過分吧。”
“伯母?”顧盼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她以為這個女人是因為愛孩子所以才迫切的找到自己,對自己的所有破口大罵她都忍了,可是為什麼現在這個人只想著要錢?
李姿豔抱了胳膊躲開顧盼的眼神,反倒跟一開始不太想交流的段慕衍說起話來,“給我們一百萬,從此以後我帶著周澤洛消失,不用你們負責。”
段慕衍去看顧盼的表情,他早就猜到李姿豔要什麼,“行,支票還是現金。”
“不可以!”顧盼情緒激動起來,“周澤洛苗子很好,你們憑什麼替他決定他的人生!”
李姿豔諷刺一笑,“他的臉是他老孃我給的,價值是多少我說了算,還有,兒子是我生的,他的自由也是我說了算,從今以後,周澤洛不當明星了,你少做糾纏。”
段慕衍爽快的拿出支票,寫完之後又貼了張卡,遞給周家人,“這是兩百萬,帶著它從我眼前消失。”
週歲至明顯不太贊成李姿豔的做法,全程都沒有開口,但是他的不作為暴露了他怯懦的本性,也就是說,這個家,確實是李姿豔說了算。
看著周家一家三口,臨走的時候只有李姿豔一個人喜滋滋的樣子,顧盼心頭一陣心酸。
“你為什麼給他們錢,”顧盼將頭埋在腿間,真的很愧疚。
段慕衍站在一旁深思似的看著她,“他們以後還會再來的,你放心吧。”
治療周澤洛的臉遠不止兩百萬的投資,周澤洛恢復之後也遠不止兩百萬的價值,李姿豔是個聰明人,既然愛財如命,就不會放棄自己如同搖錢樹一般的兒子。
傍晚,兩人靜靜對坐在窗前,顧盼已經可以輕輕下地了,但是腰腹間會疼痛異常,如果一直躺著可能會有後遺症,所以段慕衍全程陪著她練習坐姿。
顧盼疼得沁出絲絲的汗,微笑道:“我想洗澡,給我買我最喜歡的牛奶沐浴露回來吧。”
段慕衍眉頭一皺,“你這才手術後第二天,醫生說了不能洗澡。”
“可是我覺得很難受,”顧盼嘟囔著嘴,模樣十分可憐,“我避開傷口就好了,行嗎?”
看著她乞求的眼神,兩隻眼睛水汪汪的看著自己,段慕衍嘆息一聲,揉了揉她的腦袋,還是起身穿外套去了。
此時已經是深秋季節,段慕衍拿過自己的毛呢外套套上,又走回來扶著顧盼重新回到了床上,仔細叮囑,“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護士也都會隨叫隨到。”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身子骨是什麼樣我還是知道的。”顧盼露出微笑來。
“恩,別讓我擔心,”段慕衍推門,身形便很快消失在了門口。
半晌,等到走廊裡的腳步聲總算安靜下來,顧盼四周環顧了一下,總算沒人盯著自己了。
她輕手輕腳的掀開自己的被子,才動了動身子便感覺到了來自腹腔內的深深的疼痛,斷掉的地方聽說已經用鋼筋接好了,想想自己體內竟然有一根東西不屬於自己,顧盼有些頭皮發麻。
忍著痛從床上下來就已經用了十分鐘,顧盼疼得香汗淋漓。
找了件自己的外套套在病服外頭,顧盼小心翼翼的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
生疼。
點滴的針管裡,有藥水不斷的滴出,但是本該坐在這裡的人已經沒有了蹤影。
顧盼四處看了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從門裡面溜了出來,因為自己還沒換病房,所以段慕衍也沒有來得及在人多嘈雜的二樓加派人手。
她逃出來得很順利,醫院的重症監護病房籠統就在這一排,既然沒有聽說許亦的訊息,那沒準他已經搬離了二樓,轉到普通病房去了。
只有她和周澤洛傷得很重,想到他少年一般純真的笑臉,因為自己毀了容,顧盼便覺得十分對不起他。
倚著牆壁走了許久,顧盼疼得腰腹生疼,原本只是一邊疼,後來是因為自己用勁過度,整個身板都跟著痠疼起來了。
果然是老了,顧盼一邊安慰自己,一邊自嘲的笑笑。
往外又走了兩個病房,忽然,顧盼看到了拐角處有個熟悉的小妹妹,那不就是周澤洛的親妹妹嗎,那說明周澤洛的病房就在這裡。
“我都跟你說了,不要去問他們要錢,你看現在好了,兒子的大好前途毀了!”
說話的是周澤洛的爸爸,之前他一直沒有開口,現在看來,原來是被李姿豔打壓太久了。
拐角處傳來李姿豔的笑聲,“你兒子的前途早就毀了,你以為他就算不出車禍就能走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