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泛黃的照片能夠儲存的這麼好，證明拿著照片的這個人非常珍惜這張照片。

大嬸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在往照片上看去，仔細的想了想這才說道：“這不是婉柔嗎？這個小不點還是顧盼呢。”

照片是好多年前的樣子了，是唐欣榮在助理找到的資料裡的洛婉柔和顧盼唯一的一張合照，他看見了之後便小心翼翼的珍藏起來。

他見大嬸見過的樣子按捺住自己的激動：“你還記得他們？”

“是啊，雖然她們早就搬走了，但是我印象還是挺深的，婉柔呢一個獨身女人帶著孩子過得不容易，風言風語也就算了，她就是一個柔弱的女人還要養一個孩子想也知道肯定是不好受的。”

“但是婉柔吧，雖然柔弱但是一點也不脆弱，待人也是非常好的，把顧盼教的很好。就是後面婉柔出了事我也是很傷心的。”大嬸嘆息了一聲。

這裡住的人都是底層人民，都是自顧不暇，能對洛婉柔有這種評價也可以側面的說明她非常的會做人。

“出了事？”唐欣榮呼吸一屏，立刻就想起來是關於洛婉柔自殺的事情。

“是啊，你不知道？”大嬸看了他一眼。

唐欣榮失魂落魄的搖了搖頭，就算他不說看他這悽慘的模樣也知道怎麼回事了。

“你是誰啊，找婉柔幹什麼？她們家只剩下顧盼之後就已經搬家很久了，你現在就算是想問我顧盼在哪裡我也是不知道的。”

唐欣榮強打起精神：“你誤會了，我是婉柔生前的好朋友，之所以找到這裡來就是想向你打聽一件事。”

“還有什麼好打聽的？人都走了這麼多年了。”大嬸說，“難不成還有什麼隱情不成？不過讓你這樣一說，我記得好像婉柔是得了什麼抑鬱症？婉柔身體不好，這些年也一直都是強撐著，過得挺辛苦的，也是很突然的，突然之間人就變得有點恍惚起來。”

“比較奇怪的是婉柔家一直很少有人上門的，那段時間卻經常有人上門，要說奇怪的話只有這點比較奇怪了。”

經常有人上門？唐欣榮皺了皺眉，難道是父親的人？

“那是男是女啊？”

“是個女的，要說年紀的話和婉柔看起來差不多大，具體怎麼樣我忘了，就只記得這麼多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當初也沒怎麼留心，畢竟誰能夠事先想到這件事會發生呢。

她也只是買菜的時候撞見那個女人，被她趾高氣揚的樣子氣到了，記憶比較深刻而已。

看起來來者不善，她向來都不是喜歡自找麻煩的人，那天見洛婉柔的臉色實在不好才說了兩句。

女的？唐欣榮心裡隱隱有個想法，拿出手機來，上面有另外一張照片，“是不是這個人？”

“是，就是她。”大嬸一開始還沒認出來，畢竟她看起來穿著打扮和那時候都有很大的不同，但是那張臉卻是沒多大的變化，在加上那雙眼睛，高高在上的好像對一切都不屑一顧一樣。

大嬸說完久久沒看見唐欣榮有反應，看他臉色有點青紫，“你沒事吧？”

唐欣榮慢半拍才反應過來，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嘶啞了不少，“我沒事，謝謝你了。”

一直走到樓下開啟車門上車之後他看似無恙的神色忽然一下子變得有點怔忪起來，而後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哭又笑起來。

手中的照片還緊緊的捏在手中，他低頭，一滴淚水暈開在照片上。

照片裡的人已經定格在那裡，看上去彷彿無憂無慮。

小時候的顧盼還不如現在，渾身帶刺，有著自信。

她眼睛裡藏著自卑，洛婉柔看向女兒的眼睛裡除了有溫柔還有鼓勵。

他的手指摩挲著照片，看了一會之後閉上眼睛。

剛才知道來找婉柔的女人就是蕭如煙的時候那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幾乎要把他扼的窒息過去，現在只要一想到蕭如煙那張臉那種感覺就會又再次上湧。

原來她那麼早就知道顧盼的存在了，只是她偽裝的那麼好。

既然她已經知道了，那是不是父親也早就知道了？

他記得很清楚，大嬸說，有幾次是看到車停在很遠的樓下，只有一兩次她才會上來找洛婉柔，這麼謹慎的人就連顧盼也不知道原來蕭如煙曾經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過。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居然有一種發毛的感覺，蕭如煙和老爺子這麼早就知道了，卻瞞了他這麼多年，究竟他們還有多少事是瞞著他的？在這樣一個家庭裡生活著，這樣的想法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蕭如煙也就算了，但是信任的父親卻也給了他這樣重重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