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外面果然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行人匆匆,顧盼往外面看了一眼,雨水濺到了窗臺上,溼漉漉的牆變成了深色,她把窗簾拉上,直接隔絕了外面吵鬧的雨聲。
“就在辦公室裡喝咖啡,介意嗎?”顧盼轉頭看向花月。
花月搖頭,“這裡挺好的,至少很清淨。”
“這裡的咖啡比較廉價,你湊合著喝,下次有機會的話你來我家,我請你喝我親自泡的咖啡。”這些年,顧盼除了廚藝還是一片空白之外,其他的手藝卻是見長的。
在國外的時候喝咖啡好像變成了一件必不可少的事情,所以泡咖啡的好技能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練出來的。
她倒了兩杯速溶咖啡,一杯給了花月。
咖啡雖說是有不少的新增劑,依然有著若有似無的咖啡香味,先不說喝起來怎麼樣,聞起來倒是不錯的。
花月笑了笑沒說話。捧著一杯咖啡默默的喝了起來。
顧盼一直覺得這位華太太通身都透著一種悠遠的氣質,彷彿總是與人隔著一道距離,但是笑起來的時候這種距離感全無,看起來反而十分的可愛。
她長相算不上多麼精緻,卻是那種越看越舒服的人。
雖然剛才她只是一點小小的感慨,顧盼卻聽出其中的疲憊。
“這幾天都是你一個人照顧花爺爺,是不是累了?”顧盼問。
她沉默著。
顧盼說:“要是你覺得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我只是有點擔心你,因為你現在的狀態看上去不怎麼好。”
儘管話說出來有種溫情,但是聽起來卻冷冷淡淡的。
她作為一個局外人,一個旁觀者,問出這樣冒昧的話來大概心裡還是有點不平的。
只是這點不平隱藏的很深。
花月失笑,“你怎麼會覺得我看上去不好,雖然每天都是我來照顧爺爺,但是真正動手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陪護來,我只是負責作為一個家人的陪伴。”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她要做的就是陪老人家說說話,解解悶,幾乎什麼事情都有專人打理好,她根本沒有動手的時候,就連擦臉都是由家裡的管家來的。
“如果你說的是心理上的煎熬的話或許真的有點,畢竟自己的爺爺動手術,我又怎麼能夠和以前一樣繼續這麼談笑風生呢。”她的笑容掩下來。
沒了笑容裝飾之後,她整個人都彷彿變得清冷孤高起來,彷彿給人一種這才是她的本性的錯覺。
顧盼頓時明白了,花月看上去和善又帶著一點天真,其實心裡的防線非常高,輕易不會讓人窺見自己的內心,儘管只是一點點。
顧盼從醫以來見過不少喜歡向別人傾訴自己經歷的人,不管這些人只是純粹的傾訴又或者是想要以此來博得同情,毫無疑問,這些人活起來才是最輕鬆不過的,沉甸甸的東西放在心裡的時候有個人來分享,彷彿要承擔的責任都能夠減輕一點。
但是那種喜歡把所有的東西都藏在心裡的人無疑是活的最累的,因為他們要承受的東西比旁人更多。
這位華太太或許表面上輕鬆、並不在意所謂的流言,或許心裡未嘗不介意,只是她的心中或許藏著冰山的一角。
在沒有人能夠動搖那座冰山之前,也就沒有人能夠左右她的情緒。
花月來只是單純的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顧盼正好是個非常好的傾聽者,花月無聲的請求顧盼也聽得清清楚楚。
一直待到下午的時候花月才離開。
期間兩個人並無半點交流,除了之前的幾句。
段慕衍想的確實沒錯,下雨了,但是他大概沒有料到,顧盼下班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所以這把傘最終還是沒有派上用場。
回去的時候想到家裡的貓糧庫存已經所剩無幾,決定去買點貓糧。
顧軒的寵物醫院不止是醫院,裡面倒是有不少顧盼想要的。
比如進口的貓糧,顧盼養的這隻貓原本就是一隻生活在國外的,現在突然換了貓糧還絕食了好幾天,顧軒的寵物醫院正好有其他地方難以找到的進口貓糧,她就順帶過來買點貓糧。
再加上很久沒有見到夏栩,有點擔心又有點想念。
於是特意繞了路來到了顧軒醫院這邊。
她來的時候正好,夏栩正巧在醫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