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裡的時候眼裡的光彩非常的強烈，沒一會之後她又收起笑容：“我其實還是希望你們多在這裡住上幾天，我不能回去，就更加沒有時間見到阿衍了，雖說現在網路挺發達的，但是看不見人還是有點不安心，總是想著要看到人的時候才最好。”

顧盼欲言又止。

薛夫人又說：“不過我也知道你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陪著我的，我已經老了，能做的事情不多了，不能給你們幫忙就儘量不要給你們添亂吧。”

顧盼聽見這話的時候有點心酸，這樣的薛夫人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母親而已。

“這張，是阿衍的父親和母親。”薛夫人指著上面的一張照片，還是少年時期的段媽段爸，在爺爺的相簿上段家夫婦已經成為了父母，理所當然的就變得更成熟起來。

但是這張時間可以追溯到還沒結婚時。

“他們的合照很少，智慧手機還沒有普及的年代，阿姝，也就是你婆婆的小名，很喜歡攝影，之前你看到的那些照片都是阿姝拍下來的。”

“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照片裡的人雖然已經逝去，但是攝影卻保留住了永遠的鮮活，她也如同少女一樣笑的天真，身側是自己愛的人，或許還有一點點小羞澀。

“她是個很天真的人，鬼馬精靈，想法總是說一出是一出，但是她很有毅力，說到的事情最後一定會做到。”這些話彷彿已經放在心裡好多年，當顧盼問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並且流暢的如同說了很多年一樣。

“他們總說阿衍更像他爸爸，但是我覺得他更像他的媽媽，認定了一件事之後就一定會做到底。”手指緩緩的摩挲著相簿，好像在靜靜的回想過去的歲月。

小包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吧唧了一下嘴巴，打斷了薛夫人的傷感，她好笑的看了眼小包子。

“你繼續看，小包子我帶走了。”

“恩。”顧盼看著睡覺流口水的兒子也有點無奈，不過她確實還想留下來繼續看看。

相簿繼續翻過去，一張張記錄的都是舊日的時光，現在看見那些笑容的時候總是令人感慨良多。

這裡面屬於段慕衍的也有很多，不過跟段爸段媽的比起來就只能說寥寥無幾了，這更像是一本青春回憶錄。

薛夫人也許翻看了很多遍這本相簿才能十年如一日的保持著最新的面貌。

如果，她能在早點出現就好了。

薛夫人對小包子的喜愛不亞於洛歷承。

薛夫人沒有孫子，目前看來就算是真的想要抱孫子可能也還需要等上幾年，所以小包子就格外受寵。

她倒是很想留顧盼多住幾天，但是她的身體不好，透支太多精力的話總是非常的疲憊，一天下來跟小包子相處的時間也不多。

顧盼回國的那天薛夫人還念念不捨的，抓著顧盼的手：“以後有時間你要經常來啊，來的時候一定要帶上小包子。”

顧盼不厭其煩的聽著，時不時的附和兩句。

“天氣冷了，聽說前幾天小包子就感冒了，回去之後記得好好照顧小包子。”

“這些都是小包子喜歡的玩具……”

段慕衍沒覺得有什麼不耐煩的，但是再耽擱下去的話飛機就要起飛了。

“阿姨，我們該走了。”他看了一眼上面的顯示屏，下一班檢票的航班就是他們。

“急什麼，我都說可以送你們回去了，偏偏你這個臭小子不領情非要自己來機場，多折騰啊！”薛夫人不滿的看了眼段慕衍。

段慕衍：“來回的時間都要花上一天，何必大費周章呢，你要是想我，我隨時可以過來。”

“淨說謊話哄我，我說了多少次，你聽了我的話沒有？”她板起臉來，但是到底做不到冷臉相向，“你啊，我還不瞭解你嗎，我說十句你聽進去五局我就謝天謝地了，到家裡之後別忘記給我打電話。”

段慕衍把薛夫人抱進懷裡：“知道了，我最聽的就是你說的話了，不過阿姨，我們真的該走了。”

“不管，讓人去改簽。”薛夫人的聲音有點鼻音。

顧盼咳了一聲，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廣播開始催促的時候，薛夫人還是從段慕衍的懷裡出來，只是眼角微紅，不仔細看到是看不出什麼來。

“好了，你們走吧。”

顧盼握著小包子的手揮了揮：“給奶奶說拜拜。”

這麼簡單的發音對於正在學說話的小包子來說很簡單：“nana拜拜。”

薛夫人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拜拜。”

段慕衍看了眼旁邊一言未發，心思沉重的薛明宇：“好好照顧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