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思竹是從孤兒院裡出來的,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老家在哪裡,她被收養的時候就沒有記憶了。
在孤兒院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她被排擠過,也餓過肚子,被虐待也是經常的事,這樣的事等她大一點的時候才沒有再發生,也正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她發誓自己要出人頭地,不想站在原地,成為一直被人踐踏在腳底下的人。
她誰也沒有,靠的都是她自己,後來顧盼出現,她就有了顧盼,有了一個朋友,一個助力。
顧盼的性格是寧直不彎,藍思竹的性格同樣如此,因為兩個人的路走的很是難過,他們沒有背景,只有自己,在往上爬的同時還要提防著有沒有把自己的後背露給其他人看。
這條路走的實在艱難,但是也正因如此她才有了現在。
她最感激的人是顧盼,是顧盼把這條路帶給她。
顧盼再次看見藍思竹的時候是在一個出租屋裡,房子裡面陰沉沉的,一點陽光也沒有。
藍思竹几乎瘦的一點人形也沒有了,現在就算是藍思竹走出去,也不會有人認出來這是豔光四射的藍思竹。
顧盼看見的時候又震驚又心痛,心痛那些人根本沒有照顧好藍思竹,又心痛藍思竹現在變成這樣多少也是她促成的。
抱著藍思竹的時候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藍思竹自己倒是沒什麼感覺,看見顧盼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也抬起頭安慰了顧盼。
顧盼推開她,覺得她比風還要輕。
“你是不是有很嚴重的抑鬱症,很久沒有睡好覺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去看醫生,為什麼要一個人撐著,為什麼要拖到這個時候,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狀況很危險,難道看著我,你就一點也沒有在自救的想法嗎?”
藍思竹費力的笑了笑,她現在是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很久沒有吃好睡好,她幾乎忘記了上次安然入睡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最開始的時候失眠還不是很頻繁,只要閉著眼睛總是會睡著的,後來就開始吃少量的安眠藥,但是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連安眠藥也不管用了,她就只能睜著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照常工作,就算是疲憊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時候依然還是睡不著,就算是累的水都抬不起來了還是睡不著。
最開始的時候她焦躁的每天掉頭髮,到了最後,她已經能夠心平氣和的面對自己失眠這件事,甚至能夠很平靜的接受,但是即便心情平和下來了,她還是睡不著。
這個時候她就開始認命了,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身體的健康就一落千丈,就算是用厚厚的粉底還是遮不住她的臉色。
或許就連她自己也在尋找失眠的原因。
一直到現在,還是沒有找到。
顧盼沒辦法,只好先把藍思竹帶到醫院,她現在很危險,打了一天的營養針之後顧盼迅速的聯絡了心理醫生。
“答應我,去看醫生好嗎?”顧盼說。
藍思竹看著顧盼的眼睛,疲憊卻只能點頭。
既然顧盼想要安心的話,藍思竹願意給顧盼這樣一個安心。
顧盼覺得這樣事情差不多就能解決了,一定會一天比一天更好。
但是一週後,心理醫生打電話告訴她,藍思竹的心理防線太高了,他嘗試了很多種方法還是沒能夠讓藍思竹願意接受這種治療。
顧盼揉了揉額頭,覺得這件事從來沒有這麼棘手過。
而且醫生告訴她,藍思竹現在是中度抑鬱,是很危險的,最好身邊不要離開人。
藍思竹的商業活動已經全部停止了,現在助理每天都跟在藍思竹身邊。
她看著藍思竹,卻從來不知道藍思竹想要什麼。
“媽媽,這個字怎麼讀啊?”
正在顧盼沉思的時候小包子過來打斷了顧盼的思緒。
顧盼看了一眼,小傢伙在看故事書。
“這個詞讀饕餮。”
“好複雜啊,好難寫啊。”整本故事書的內容都挺簡單的,唯有這兩個字是真的很難。
“就是字數比較多,很難寫,等你以後就會寫了。”小傢伙現在也不過才六歲,這麼難的字他肯定不會。
“那這個字呢?”
“鼎。”顧盼耐心的教著小包子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