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很好吃。”阮今朝拿過遞來的糕點,捏著指中看了片刻,忽而低笑,“青山埋忠骨馬革裹屍,真是傻……”
他的父親畢生都奉獻給了王朝,一個只求忠骨埋青山揮斥方遒的大將,最後卻被胡亂扣上貪汙的帽子,稀裡糊塗的慘死。
沈杳不解的嗯了一聲,小聲喚她,“阮阮姐?你怎麼了?”
“沒怎麼。”阮今朝將糕點放回原處,拿起旁邊的核桃酥,調整情緒,笑道:“我更喜歡這個。”
“哦,我哥哥也讓我多吃核桃,說的補腦。”沈杳皺鼻子,哼哼兩聲,“阮阮姐,我很笨嗎?”
阮今朝搖搖頭,“怎麼會,您哥哥聰慧無雙,您是她的胞妹,自是不輸的。”
“阮阮姐別您啊您的,我受不起,你叫我杳杳就是,我哥哥就是這樣叫我的,賀哥哥也是!”
“好,杳杳。”阮今朝輕笑。
怎麼好的妹妹,若她是沈簡,大抵也會提刀狂砍仇家吧。
還好,保住這個丫頭了。
***
門外,賀瑾戰戰兢兢地嚥著喉頭看偷聽的沈簡,大氣都不敢出。
沈簡細長的指落在唇邊,示意賀瑾安靜閉嘴,側耳聽著裡頭的動靜。
陽光從通道的窗戶湧入,更襯的沈簡風姿奪目雅緻如蘭,淡黃暖和的光團落在精雕細琢的五官上,極其的好看,周身冷峻和威嚴的氣質交雜的極好,多一分讓人覺得霸道,少一分又讓人覺得太過斯文。
賀瑾心中打著鼓點。
在他認知中,沈簡是極少出門的主,即便是宮宴都請不動他的,這怎麼就冷不丁來了?
沈簡抱著手臂,握住的摺扇指尖無聲輕釦。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
他無聲低笑,別過頭朝外去,賀瑾連忙跟上去,就聽沈簡說:“不必跟著,也不要告訴她我今日來過,不然,你就別想再見杳杳了。”
賀瑾不解的站在原地。
所以,沈簡今日是為了阮今朝才來的?這兩個人難不成認識?
***
繞道從側門出去的沈簡,扇子一張輕輕地給自己送了些風。
腦中記憶吵雜起來。
大雨瓢潑中,阮今朝跪在一處連著墓碑都沒有墳包前面,香蠟紙錢早被雨水打的倒在泥濘。
她的眼淚緩緩無聲,目光十分平靜,像染上了一層冰霜,嘴角都是冷意,咬著唇瓣,語氣決絕同化成泥土的人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