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厲營帳之中,李玕璋吩咐回程,侍衛正在收拾行囊。
穆厲靠著軟榻,邊上兩個火盆滋滋,他手裡握著根宮羽,眯眼對準瓶口,輕輕一丟,落到花瓶口裡頭,手一抬,跪著旁邊的宮婢送上另外一支。
“穆厲!”謝宏言推開阻擋的人,面沉如水闊步進去。
就看穆厲斜靠著軟榻,毛毯小半都落到地毯上,旁邊小几還放在糕點零嘴,不遠處放在青瓷瓶,旁邊散著不少沒進的的宮羽。
“怎麼,這回程還本宮給你們皇帝老子打頭陣了。”穆厲伸手摸著甜瓜啃了起來,難得翻了個白眼,“我不想來,你非把我拽著來,我沒找你麻煩,你還喘上了。”
他吩咐旁邊婢女,“再加點炭,不,再給我拿個火盆過來。”
大冬日的還不如在京城睡大覺,他最煩的就是大宜的冬季,沒日沒夜的下雪,下雪不冷,下完之後冷的他一點看熱鬧的心都沒有了。
謝宏言上前,拔出匕首指著他,冷著臉,“穆厲,是不是你殺的淑妃!”
邊上忙活的侍衛看著這幕,只是停頓了下,又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
穆厲也完全無視那對著他的匕首,啃著瓜看他,一副關我屁事的神情。
“我吃飽了撐的,沒事出去殺她做什麼?李明薇不砍死我才怪。”他丟了瓜皮,摸著根宮羽,“讓開,擋著我了。”
謝宏言握緊匕首,冷冷看他,“穆厲,你到底要做什麼!”
穆厲坐起來,好笑極了,“你搞什麼,淑妃死了,和我有什麼關係,從李十三消失開始,你們三兄弟就差抱著枕頭,擠我床上來了。”
“那好。”謝宏言匕首指著他,“答我的話,你為什麼三番五次挑釁今朝和司南!”
穆厲揚起下巴,“就如同你手裡這把刀,害不害人無所人,但是總是要有的。”他兩指推開跟前的刀刃,輕輕笑了笑,“謝宏言,我若要殺淑妃,你覺得我會做的怎麼笨嗎?”
謝宏言只是盯著他,穆厲失笑,“謝宏言,我覺得,你不如把這把匕首,去對著你父親,問問他,是不是——”
“少給我挑撥離間!即便不是你,你必然也有參與!你參與了多少!淑妃的死你可有推波助瀾,十三失蹤也是你的手筆對不對!”
“謝宏言,你還能活著,真是投了個好胎,”穆厲兩手撐著身後,仰頭看他。
他道:“這冬獵,從一開始,我就不想來,這點,你比誰都清楚。”
“你真當你們陛下是蠢貨,只要我在的地方,任何一個皇子亦或者高位妃嬪死了,我都是最先懷疑的物件。”
“我現在還活著,就說明,你們陛下已經查清楚了我的清白,這事和我沒關係,謝宏言,你真當我是靠著我母妃的恩寵,才坐上程國太子這位置的?”
謝宏言看他,咄咄逼人,“但死的人有你的侍衛。”
穆厲被這話徹底逗笑,“除開我用的慣那八個,其餘的侍衛,都是程國朝臣給我送來的,到底是他們的心意,我這做太子的,不好不接受,這些人,可不再我的控制範圍裡頭,他們要做什麼,我心裡也沒數。”
“瘋子!你這個瘋子!”謝宏言砸了匕首,“你居然還笑的出來。”
他忽而想通了什麼,“等等,你從始至終,都是在藉著沈簡和今朝,把這些監視你的人弄死?”
穆厲起身,拍拍謝宏言的肩頭,“日子還長,你慢慢猜吧,不過,要是我這次我扣上屎盆子被暗殺了,你可就是害死我的人了。”
謝宏言站在原地,突然起了個寒顫。
穆厲回身,“對了,送你個訊息,我的弟弟離家出走了,算著日子,應該來京城了,不過我和他關係很不好,他畢生所願,就是弄死我當太子。”
謝宏言看他,“穆厲,你來大宜的目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