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安慰好了謝修翰出來,外面下起了雨,謝宏瞻舉著傘送阮今朝出去。
“大哥還是一字不言,他這個人看著溫和好說話,其實內裡倔強的很,硬碰硬沒人犟的過他的。”
“祖父也沒含糊,已經說了,讓他今日就啟程出京,大抵是要氣上好一陣子了,好在南直隸哪裡還有親戚,大哥也不是無人照拂。”
阮今朝點點頭,知道現在什麼都於事無補了,“過些日子,我勸勸外祖父便是,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了,三年後再說吧。”
要是她兒子中了進士,她才不管是一甲及第,還是二甲進士,或者三甲同進士,絕對要大擺幾天的流水宴,謝修翰還嫌謝宏言考的不好了,能考中那不就是祖墳冒青煙了?
出了謝家門,謝宏瞻就道,“你快回去吧,賀瑾那貨中了狀元一激動昏死過去了,沈簡被陛下問得差點急眼,倒是對朝政頗為爛熟於心,甚至還有些治國的弊端都說的清清楚楚,得了個榜眼,當即氣青了臉,估計也要被過氣去。”
問沈簡足足問了半個時辰,還許他喝了杯茶潤嗓子,問其餘人就幾句話略過,簡直就是衝著沈簡去的。
當時那場面,他都感覺沈簡要罵李玕璋幾句了,沈霽一個勁在旁邊咳嗽,君臣開槓是常事,這殿試開槓怕是可以載入史書的。
以往都是李明薇陪著殿試,這次換成李明啟,他這位小表弟使了幾次眼色讓他說點什麼,他就默默在哪裡笑。
這人當皇帝,謝家怕是天天腦袋抱著懷裡給他做事。
阮今朝聽完這話,也是噗呲笑了出來。
李玕璋老覺得沈簡克他八字,大約是光明正大抓住個搞他的機會,才不會管體統不體統的。
再則,也算給沈簡在朝臣展示的機會,到底是李明啟的夫子,他的儘量就代表這李明啟的本事和手腕了。
回到賀家,賀瑾就一個人坐著床頭時不時傻笑一下,東雀端著藥看銅錢,心裡犯愁,“他孃的,這不會就是書裡說的范進中舉吧?”
銅錢疑惑,“不應該啊,大少爺不說目的考二甲第一,不就是會試第四嗎,得了個第一也不是差很多。”
阮今朝走了進來,拿起旁邊本書一卷給賀瑾砸過去,“謝宏言沒去是不是你乾的?”
賀瑾被砸的回神,不可思議,“你胡說八道什麼?”他懵的很,“謝宏言沒去和我什麼關係?”
“你天天就在哪裡瞎逼逼咒謝宏瞻名落孫山的,是不是突然覺得,要是把謝宏言弄走了,沒準你還能去爭下一甲的?”
賀瑾呆住了,“你怎麼能如此想我,我怎麼可能敢去碰謝宏言的,你,我們就不能有點信任嗎?”
他急的咳嗽兩聲,“你說謝宏瞻要是今個沒去,你來給我兩下我就認了,謝宏言預備殿試這段時間,他祖父和父親恨不得把他綁在腰帶,我能把他怎麼了?”
“那他為什麼沒去?”阮今朝質疑。
賀瑾指著自個,“那我怎麼知道,你去問他啊。”他又看自個缺了一指頭的手,“原來缺個指頭就能換來一個狀元,看來還是蠻值得的。”
正說著,佟文也跑了進來,阮今朝就道:“你來的正好,還免得我冒雨在跑一趟了,他怎麼樣了?”
佟文嘆息,“氣得半死,估計是覺得自個一定拿狀元,結果被點了個榜眼,現在孔先生趴在床邊開導他呢。”
“侯爺在旁邊說他太飄了,一甲都是陛下欽點的,讓他以前在陛下跟前狂,沒把他點成二甲就不錯了,世子爺氣得直接被褥矇頭,嘴裡都是大不敬的字眼。”
說著,佟文看賀瑾,“世子爺讓我來問問,謝宏言沒去是不是你乾的,說的如果是你,你就收拾趕緊跑路吧,謝家肯定要把你捏死。”
賀瑾跳起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幹什麼了,怎麼每次有點壞事找不到是誰做的,你們都來怪我了?我,我就是受氣是不是?不是我,不是我,你們借給我八百個膽子我都——”
賀博厚也走了進來,見著阮今朝和佟文都在,驟然怒火而起,走過去擰兒子耳朵。
“你給我滾出來,真當我不敢弄死你了,謝宏言也是你能去碰的金蛋,你是要謝修翰給你老子挽起袖子打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