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厲默默重複了一遍動作,居然如此簡單,他怎麼感覺這少年郎,從見面就一直在耍他玩?
次日官道就在眼前,穆厲示意就幾步路自個走,扯著韁繩就調頭。
“三郎。”
穆厲回頭看他,“怎麼,想跟我回家?”
謝宏言揹著手,“出門在外,口上忌諱些,不是誰都向我這樣點到為止的。”
他目光閃著笑意,“郎君,大宜邊塞多稱情郎或夫君,塞外部落雖也稱郎君,是作為尊稱,只叫領頭人,至於程國……”
說著,謝宏言盯著穆厲,“三郎搭救之恩,想來我這句話的分量也夠報答了,我大宜雖同程國交好,到底小心駛得萬年船。”
說著謝宏言揮揮手,瀟灑極了,“三郎,你我有緣再見,我請你玩遍大宜京城。”
穆厲冷笑,“有緣再見?我連你姓什麼都不知。”
“謝啦。”
穆厲沒好氣,“謝你大爺,騙子精。”
謝宏言失笑搖頭,轉身離去。
看人走遠,侍衛道:“可要去查查?”
“查個屁,他嘴裡一個字眼的實話都沒有,看似把我當佛娘娘供著,實則哄著我給他當牛做馬了兩日,阮字劈一半,阮賢可有行二的小郎君?”
侍衛回話,“只有個閨女,還有個抱回去的私生子,如今去軍營當差了。”
“罷了,回去了,莫要耽誤母親的芳誕了,回頭又鬧的我頭疼,平哥兒的矮子馬別耽擱了,回頭又去爹跟前滾地哭。”
還有緣再見,請他玩遍大宜京城,他得倒了多大的血黴才會去那狗地方。
回憶慢慢褪去。
穆厲目光閃了閃。
阮字劈一半,是元,阮謝有姻親,阮砍一半,也是謝啊。
不對,他說了他姓謝,他聽成另外一個意思了。
穆厲眼底難得閃過驚恐。
所以,謝宏言是怎麼變成如今這樣的?
分明是個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怎麼回變成如此死氣沉沉了人。
謝宏言內心也是滔天巨浪,當年那個蠢兮兮開口就爆身份的傻小子,居然是穆厲?
難怪不肯送他去軍營衛所,開口就是自掘墳墓,小郎君三個字丟過來,他笑都不知怎麼笑,一口程國官話說的比教他的夫子都利落。
還好當初沒好奇他的身份,走投無路遇到個鄰國太子,要這人當時知道他是大宜內閣首輔的嫡長孫,不把他抓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