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李明啟殺了?”金狼呼吸一滯,“你發什麼癲。”
穆厲說,“李玕璋一直都想讓他心狠些,但他修的是上善若水的君子道,他不殺李明啟,能做的就是幫李明啟坐穩帝位,還要幫他壓制住能夠功高蓋主的外戚們。”
“要我說,這兩兄弟就應該找個地方做親王得了,一輩子吃吃喝喝富貴終老,偏偏被攪合進了奪嫡之中……”
“罷了,帶著李明啟去封地上任,李星弦寧可死路上。”
“奪嫡也就罷了,兩兄弟政見完全不和,李明啟看似順著李明薇的意思,這三年的內閣年初的議事,已經隱隱可以看出,他和李明薇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和阮今朝的行事作風更加相似……”
金狼說:“李明啟加個阮今朝,大宜可不得亡|國?”
穆厲點點頭,“對,就是這個道理。”
金狼:……
穆厲大步超前,“走了,回去了,我答允了瓷蘭七日歸。”
金狼:“呸。”
***
大宜,一連著幾日的連綿雨。
四個人整日望著屋簷的雨珠嘀嗒落,晚間又是驚雷劃破長空,沈簡感覺阮今朝翻身,忙抬手拍著她背脊,輕輕的哄著她睡下去。
阮今朝驚雷天總是睡得不安穩。
他覺得嗓子有些癢,低低的咳嗽了兩聲。
混合在驚雷的咳嗽聲細不可查,偏偏角落的李明薇,還是被微弱的咳嗽聲弄的睜了眼。
簌簌的雨聲不斷,同沈簡一個被窩的李明啟,又滾到他旁邊,手腳都耷拉在他身上來了,李明薇一副認命難得掙扎,越不許抱抱得越緊,反正李明啟自己冷著了,比誰都會搶被褥。
沈簡的低低的咳嗽還在繼續,他掀被摸黑下場,摸了火摺子點了燭火,李明薇就見燭光將沈簡的身影拉長,他去牆角上的小爐子提了溫著的水壺,給自己到了茶水,似在用熱水壓著喉間的不適。
沈簡平復完回來,就被做起來看他李明薇嚇得又是一個咳嗽。
沈簡看與他四目相對的人,“你,夢遊了?”
“你?”李明薇指著他,斟酌了下,選著重要的問,“要死了?”
沈簡:……
他解釋,“我冷著了就會咳兩聲,不礙事。”
李明薇收回目光落到李明啟臉上,沈簡走過去也看呼呼大睡的學生,說:“他很乖,沒搶過我的被子,陰雨天,我就是要咳兩聲。”
見始終一隻手拽著李明薇衣裳的李明啟,沈簡覺得睡著的學生總算是當得起乖巧二字,目光柔和許多,“他有些認人。”
李明薇嗯了一聲,“嗯?什麼?”
沈簡帶著些笑,“十三看著大大咧咧,實則警惕性很強,對誰都很難信任,大約是小時候被人欺負的太多了,對著你,是無比信任的,惹大禍找我,惹了我就去找你。”
他算是看明白這騙來的學生了,李明啟第一信的是李明薇,跟著是謝宏言,阮今朝屬於後來居上和那蛋平起平坐了。
李明薇看了眼睡死的人,並未說話。
笑話,他的弟弟,不認他認誰,十幾年不是白帶的。
沈簡知道他是輕易不會情緒外露的人,低低說,“對他好一點吧,你對他在我們這些外頭的人看來,著實太冰涼了,人心都是肉長成,你不要寒了十三的心了。”
李明薇開口,“你還活著,已是我不寒他的心了。”
沈簡:……
他拿著手戳戳李明啟的臉,李明啟覺得癢癢,腦袋朝著枕頭裡藏,沈簡覺得他好玩,又戳戳了幾下。
李明薇看沈簡戳的起勁,嘴角有些笑容愣是沒收住,似乎在等著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
忽而,睡熟的李明啟一巴掌朝著弄得他不舒服方向而且,重重的耳光直接將阮今朝嚇得坐起來,
她瞪大了眸子,“怎麼了,怎麼了?誰殺過來了!”
李明啟覺得吵得很,捂著耳朵朝著李明薇身邊拱,胡亂抓著被褥蓋著腦袋,發洩似的憋出一句話,“我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