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簡看沈霽,“既然站在這裡,那麼,我也直接說了,父親要我怎麼信您會善待二叔這個遺留的小閨女呢?”
偌大的祠堂供桌上都是沈家的列祖列宗,安靜無比。
沈簡臉上無悲無喜,“至少這些年,我從未看到過,父親您進來給二叔上過一炷香,甚至於去他墳前悼念過一次,若咱們祖宅不在這裡也就罷了,沈家的陵墓可就在京城郊外的。”
沈簡說著,頓了頓,轉而目光逼人,“父親,二叔當年到底怎麼死的,真的是死在赤峰關的戰役當中嗎?”
提著沈風的名諱,沈霽驟然冷了眸,其實父子二人的眉眼是極為相似的,只是沈霽慣是柔和著臉,此刻冷厲的而起,竟比沈簡都凌厲幾分。
沈簡被父親冷漠的眼神震住一瞬,身側的手捏緊,“我此次出去,在程國的秀都,聽到了些當年赤峰關的事情,不知道父親對與那件事知道多少?”
史家案的確沈霽是突破口,只是沈霽表現出來的痛苦神情,直接讓蘇氏把人都轟走了。
司南失去了全家,沈霽也失去了弟弟。
沈霽只是盯著沈簡,“已過的事情,是說了人就能活過來嗎?”
“父親真的見到二叔的屍骨了嗎?”沈簡聲音低低。
這件事翻出來就能查的很清楚,身份當初屍體到底怎麼回來的,壓根就沒有明確的說辭。
沈霽眸光一縮,“玉安。”
沈簡問:“當年,侯府是如何被放過的?”
他說:“我是以後侯府的家主,這些侯府的隱秘,難道是要等著您壽終正寢的時候,在彌留之際才會告訴我的?這天底下能夠徹底活到壽終正寢的人,又有幾個呢?”
沈霽看他,“你在秀吃錯什麼藥了?”
“父親將話頭扯開是如何?”沈簡抬手指著身後的排位,“他的死,是他自己為國捐軀了,還是他對大宜,對侯府而言,成為排位才是最正確的。”
“你二叔當年去前線的時候,還沒有你。”沈霽突然開口,“我家書給他,說家裡要有個小娃娃了,你的二叔跟長了翅膀的就飛回來了,還被治了個翫忽職守的罪。”
沈簡不解的嗯了一聲,“翫忽職守?”
沈霽嗯了一聲,“他膽子大的上天,沒有他不敢做的事,只有我不敢想的,那時候前面戰事正是緊張,他不聲不響就竄了回來。”
“你二叔說,為了你這個侄兒,他都要讓大宜山河太平,讓你平平安安簡簡單單的長大,不活在爾虞我詐之中。”
說罷,沈霽目光淡淡掠過兒子的臉:“看看你現在在做什麼,對著父親,也在玩你的腦子嗎?”
沈簡目光毫不懼畏,“父親避而不答,那便是答了。”
他頓了頓,“所以,父親和岳父在一起的時候,都在說什麼呢,說二叔嗎?還是說別的呢?我只是希望父親,在侯府有關的事情上,都應該先選著和我商議,而不是別人呢。”
沈霽深深的望了沈簡一眼,“我看你又開始發病了。”
沈簡看他,“我不在府邸這半年,不知家裡可好?”
沈霽一言蔽之,“你不在的地方,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