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玕璋以拳抵唇咳嗽幾聲,擺擺手,指著外頭,“咱們父子說說心裡話,去把人都趕走。”
李明薇起身出去,就見端著湯藥站在門口的李明泰,“我和父皇有事要商議,你帶著人都別來叨擾,勞煩了。”
說著,將門砰的關上,王恐周昶對視一眼,將李明泰拉著朝外帶。
手中的藥汁灑落大半,李明泰望著禁閉的殿門,眸光越來越淡。
李明薇入內,自己端著小凳子的坐到李玕璋床邊。
李玕璋卻是不說話了,只是靜靜的望著他。
李明薇足足等了半刻鐘,被李玕璋注視的發毛,膝頭自然垂放的手慢慢握緊。
“你最近都以權謀私了些什麼?”李玕璋扯著枕頭放在手臂下,斜倚著看乖兒子。
李明薇搖搖頭,“沒有過。”他仔細想了想,再次篤定說:“沒有。”
李玕璋嗯了一聲,“確定嗎?”
李明薇點頭。
李玕璋遂又繼續問:“那你有縱容十三胡來什麼嗎?”
李明薇搖頭,想也不想地開口,“他能做什麼?都在王府好生待著的。”
他那幾條最貴養在房裡的錦鯉,已經在脹死和胖死之間來回徘徊了。
李玕璋沉沉的嗯了一聲,“十一。”
李明薇抬眸迷茫看著李玕璋,“他都被關起來,能做什麼?”
李玕璋陷入沉默,“你今日哪裡回來的?”
李明薇恍然反應了過來,跟著咳嗽了一聲。
“我不是風寒,傳染不了你,李明啟壯的挨你頓毒打,第二天照樣胡吃海喝,你別說是他過了病氣給你。”他補上一句,“也別說是沈簡啊,那小子今日在侯府門口,指不定就是為了把十三嚇滾,次次搞這個臺子,真的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的。”李明薇說:“他病著比活蹦亂跳好。”
“阮今朝怎麼出城了?”李玕璋問。
李明薇本想屎盆子朝著李明啟頭上叩上去,還是變了話,“是我讓她走的。”
“你就給十三擋著吧,你擋得住一時,能擋得住一世嗎?”李玕璋說:“罷了,趁著貴客沒有來,我先和你好好說說。”
李明薇嗯了一聲。
“你認為阮賢會反嗎?”
李明薇回答:“兵權捏在我手中大半,還有阮今朝在京城做人質,阮賢不敢,只要不敢就足夠了,心中怎麼想的不重要,反正,他已是英雄遲暮,又還能夠耀武揚威多久呢?日後北地是司南的掌中物。”
“北地十郡,都在他手中。”李玕璋喉嚨癢癢,伸手摸了摸。
李明薇將批把膏做的糖丸給他遞過去,“阮賢實則也不願接手,等著他回去了,京城在下旨安排官員過去接手便是。”
“奪了阮賢的兵權,再把他對北地掌控收回,你要外面怎麼想皇室,又要謝家怎麼想皇室,阮賢忠厚能忍,也不是毫無底線的存在,所以,這件事不好辦,軍權是實權,對北地十郡的掌控是也是他的實權,你當阮家還的怎麼幹脆,心中沒有小九九的?”
“北地軍中的賬目始終不對,司南跳出來承認了,十一,你自個對錢最是嗅覺靈敏,你覺得這個錢賬對的上嗎?你不過是想的,大概對的上就可以,畢竟水至清則無魚,但,北地的阮家就是明面上,最乾淨的魚。”
“阮今朝、司南愛錢不像是裝的,就是窮過餓過。”李明薇說,他聽阮今朝嘻嘻哈哈說過她曾經在外跟著征戰的是,能把啃凍餅,吃雪水說的那般輕鬆,分明就是做了常人難以做到的事情,阮今朝在京城看著大大咧咧,實際上找她要錢,她能給你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