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簡誠實說:「先帝是為了護著李星弦斃命,死之前是同李錦在一起,大約是無憾而死的。」
「無憾而死?」盛淬低笑了幾聲出來,「他是怎麼敢死的下去的,他是怎麼覺得自己無愧天地的。」
沈簡正色說:「先帝知道自己不是好皇帝,但是他只想護著李錦和李星弦,他至少是無愧這二人的。」
沈簡說:「赤峰關到底是怎麼大敗的?」他站在窗前,「明面上的東西是馳援不及時,還有將領預判失誤到底整個赤峰關內百姓全部而亡,真正知道內情的人要麼死了,要麼不承認自己知道真相,司南只想史家沉冤昭雪,所以多的不想在追究。」
司南很清楚這件事在查下來,只會查出更加恐怖的東西來,因此在李玕璋說出史家無罪後,便是任憑周聞自己個埋頭隨便查。
因為,其中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
盛淬說:「的確是馳援,卻不是我馳援,我當時手中只有一萬兵馬。」
沈簡蹙眉,「一萬?您當時是將軍,又是大戰,您怎麼會只有一萬兵馬?」
「城內五千人,我手中一萬,就是當時赤峰關所有的真實兵馬數目,朝堂沒有給赤峰關援軍,我給京城去了三次文書,每一次都杳無音信。」
盛淬慢慢說:「你要知道真相,我就來告訴你全部的真相,李玕璋雄心勃勃預覽天下入懷,大宜前面幾代皇帝積攢的老本,也足夠他折騰,可是他太沉不住氣,少年心性太兇,四面同時開戰,一直拖著各處
的糧草補給輜重,包括援軍,當然,到底是千里之外的君王,手中必須握住自己需要的兵力,這是無可厚非的,李玕璋到底最後是會把前線要的東西都給出來。」
「可是赤峰關戰役時,京城什麼都不給,我不能再等只能同史鋒商議,假意投降,爭取時間,史鋒光明磊落一輩子,覺得若是投敵在返回大宜,我們都不得善終,可我覺得,當時若是不假意屈服,正赤峰關的百姓都要陪葬。」
沈簡聽著這裡,慢慢捏緊了手。
「如你所想,我投敵了。」沈風說:「我帶著一萬兵馬投敵,作為投名狀,那頭讓我攻打赤峰關,我沒有猶豫,也傳話給了史鋒,就裝樣子撕破臉,在被我打個半死,不管有什麼後果,都想保住百姓。」
盛淬說著這裡,盯著沈簡,「你覺得我有錯嗎?」
沈簡笑了一聲,「我是你會直接先把會壞了局面的史鋒踢出去,但你的同盟對你的意見產生分歧時,你臉上要笑嘻嘻,心裡可是要一起算計的,當然了,二叔常年都在軍營之中,自然是磊落人,自然覺得史鋒肯定會為了全城的百姓,配合你做戲。」
盛淬低笑了一聲,「是,我當是就沒有你這覺悟,然後史鋒帶著五千人和我死磕,後面的人敵軍來助我,我能怎麼辦,只能當場倒戈,同史鋒禦敵,可是城門已經開了……」
沈簡從盛淬眼底流出的悲涼已經猜出後面的事,心中一抽,「為何京城不給援軍?」
「我九死一生回到京城時,在城外就被李玕璋的心腹侍衛抓住,我有無數的疑問要問李玕璋。」他說著,譏諷的掃了一眼的沈簡,「你父親沒告訴你,我當是私下和李玕璋的關係還不錯哦,至少他是願意賣我點面子的,所以說,皇室和安陽侯府就是能看對眼呢。」
沈簡說:「你不知道李星弦多想把我們抄家滅族了,特別是二叔現在的身份他知道了,更是多了把控安陽侯府的死穴。」
盛淬哦了一聲,「殺了不就好了。」
沈簡哎唷一聲,「祥瑞吉兆呢,哪裡能夠動手,到時候即便李十三腦子被驢踢了,覺得我命不該絕,大宜百姓唾沫星子都能把我給淹死,二叔還是別害我了,安陽侯府現在就我一個拿的出手的世子呢。」
「能讓他是祥瑞,也能是災星,你沈簡真的要算計誰,那個人能跑掉,阮今朝都能在你面前溫柔下來,你能沒點本事?」
沈簡說:「那是今朝大氣,不同我計較。」
盛淬看他,「所以,你現在是想繼續聽遙遠的故事,還是說阮賢?」
沈簡笑容綻放,上前半步,拱手彎月要,柔柔的說「我有空,我看二叔精神很好,不然都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