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點半,一行人來到了商氏老宅。
黎俏身穿淺灰色的休閒套裝,那件香檳裙,到底還是換掉了。
她擼起袖管至小臂上方,單手拿著手機,走在商鬱的身側。
兩人氣質相似,步調一致,身後跟著流雲和落雨,負了傷的望月則留在莊園修養。
據說,今晚的家宴,全族人都來了。
不多時,蕭管家引領著二人來到後堂的獨立會客室。
上首兩把太師椅,左右兩側也擺著椅子和茶桌,風格倒是類似早些年的客堂。
“大少爺,黎小姐,您二位先稍作休息,先生馬上就過來。”
商鬱對著蕭管家點了下頭,待他離去後,黎俏坐在太師椅中,拿著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今晚,商氏宗族的人全來了,倒真真是一場龐大的家宴。
不到一分鐘,門外就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黎俏循聲看去,堂屋外已是夕陽斜墜,商縱海穿著一身淡棕色的唐裝逆光走了進來。
每一次和商縱海的見面,黎俏都會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基於禮貌,她撐著扶手打算起身,商縱海卻抬手壓了壓手腕,“小丫頭,坐著吧,自家人別客氣。”
黎俏頷首點頭,端了端坐姿,便一言不發地充當鵪鶉。
商縱海徐步走到上首坐下,接過傭人送來的蓋碗杯,他端著底託掀開杯蓋嗅了嗅,眼神則看向商鬱問道:“前兩天八家那邊出了事,是你動的手?”
商鬱斜倚著扶手,雙腿叉開,姿態寫著隨意和灑脫。
他抬起眼皮對上商縱海的視線,揚著眉峰:“他們和你告狀了?”
一聽這話,商縱海就知道鐵定和他有關。
商縱海吹了吹茶杯的熱氣,啜了口茶,“八家現在自顧不暇,哪有功夫找我告狀。
是長老堂得到了訊息,這兩天他們調查了不少細節,懷疑是你乾的。”
“嗯,懷疑的沒錯。”商鬱雲淡風輕地口吻應聲,不羈地壓了下唇角。
商縱海則目光一頓,“你倒是不怕長老堂問責。”
聞聲,黎俏微垂的視線劃過一道流光,商氏長老堂。
她看過商氏的族譜結構,長老堂的地位基本上和商縱海平起平坐。
世代大家都有設立長老堂的習慣,多用於規範和監督家主以及全族的一舉一動。
而商縱海方才的一番話,足以體現長老堂在商氏的權力和地位。
黎俏思緒沉沉,拿著茶杯心不在焉地淺抿了幾口。
“問責?”這時,商鬱屈起長腿緩緩搭在一起,他碾了碾指尖,聲音渾厚又低冽,“那是誰給八家的膽子,敢用槍指著我的俏俏?”
聞此,商縱海手裡的茶杯猛然一晃,杯蓋也清脆地落在了杯沿上,語氣又慢又沉地反問:“你說什麼?”
黎俏莫名心頭一熱,手指不自禁地蜷起。
相識這麼久,這時她第一次從商鬱的口中聽到了這個稱呼。
不是俏俏,不是黎俏,更不是乖女孩,而是……我的俏俏。
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唸出她的名字時,像是一片羽毛輕輕劃過心房,酥酥麻麻的感覺。
我的俏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