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門外,宗悅上了車就拍著胸脯吁了一口氣,“好險好險。”
身畔的黎君解開外套的扣子,側目投來視線,“大老遠叫我過來,就為了陪你演這場戲?”
“受人之託嘛。”宗悅說著就看向黎君,伸手戳了下他的胸膛,“我還沒說你呢,什麼叫一吵架就回孃家,這明明是我婆家。”
黎君低眸看著她的動作,唇邊釀出笑意,“有什麼區別?”
宗悅撇嘴,嘀嘀咕咕地拿起螢幕碎裂的手機,“也不知道今天算不算矇混過關?”
黎君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他眯起眸端詳著宗悅,“你幫誰矇混過關?”
宗悅瞥他一眼,“俏俏啊……”
哦,差點忘了,她家這位秘書長一心奉公,還不知道俏俏的事情。
宗悅會知道也是因為她三叔那天打來電話說漏了嘴。
“俏俏怎麼了?”黎君面色一沉,神色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
宗悅咬著嘴角搖了搖頭,“具體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人在帕瑪,但我也聯絡不上。”
黎君若有所思,“帕瑪……”
……
夜裡九點,帕瑪老宅。
賀琛坐在茶室,抬眼看著對面,“這麼說來,是心理原因導致的嗜睡?”
商縱海呷了口茶,沒有戴眼鏡的眸子顯得格外深邃,“嗯,嗜睡症病因不清,大多和心理因素有關。”
“您也沒有好法子?”賀琛挑眉,手指摩挲著茶杯顯得心事重重。
商縱海睞他一眼,“丫頭現在懷著孕,即便是溫性中藥都不能吃太多,暫時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法,只能等她醒過來再對症下藥。”
賀琛靜默片刻,手指逐漸捏緊茶杯,“您不考慮讓少衍和她見一面?”
“她的病因來自少衍,見面不是良策。”
賀琛想反駁,但又找不到更合理的藉口。
黎俏會變成這樣,少衍‘功不可沒’。
賀琛支著額頭思索了兩秒,“黎俏在哪兒?”
商縱海和他目光交匯,隨即淡聲道:“少衍的私宅,不管要做什麼,都悠著點,丫頭誰也不欠。”
賀琛撐著太師椅起身,走了兩步又玩味地回頭,“老爺子,在你眼裡我有那麼是非不分?”
商縱海揮了揮手,“去吧。”
後院私宅,賀琛踏過拱橋,又穿過門前的花園,熟門熟路地走上了二樓的主臥。
黑色大床上,黎俏睡得深,呼吸聲幾不可聞。
落雨坐在旁邊愣神,聽到身後的動靜,連忙起身回頭,“琛哥。”
她嗓音沉悶沙啞,目光噙滿了彷徨。
“去樓下休息休息,我和弟妹聊幾句。”
賀琛邊說邊擺手,無視落雨猶疑的神色,徑自坐在床邊的軟椅上。
“琛哥,夫人……還會醒嗎?”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個人第幾次問賀琛這個問題了。
大概在每個人的心裡,沒有商鬱的地方,賀琛就變成了主心骨。
他靠著椅背,緩緩疊起雙腿,視線落在黎俏恬靜的睡顏上,“也許會,也許不會,誰知道呢。”
這等同於沒回答。
落雨揣著滿腹心事退出了主臥,走過拐角,摸了下發紅的眼角,尼瑪,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