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山見脾氣綿軟的柳氏都急紅了眼,再也不敢開玩笑,忙護住酒罈道:“我說我說,景陽在染坊呢!”
“他在染坊幹什麼?怎麼不回來?”柳氏手還是抓著酒罈。
“唉!就全給你們說了吧!”江青山一臉得意:“幾個孩子弄出來的布,人家染坊看上了,要學著手藝。
讓孩子在那裡教幾天,還給了三十兩銀子,我今天就帶回了二十五兩,餘下的染坊讓兒子過幾天帶回來。”
柳氏聽得一楞一楞的:“真的?”
她還是有些不信,那布可是幾個孩子折騰著玩的,上次還說不一定要收。
江青山從她手中抱過酒罈,嚴肅點頭:“真的,我已經去徐家鋪子上告訴祥哥了,讓他有事照顧著景陽點,明天我還要去染坊給他送換洗衣服。”
這些年來江青山從來都是一個老老實實的人,哪裡會有開玩笑的時候。
若是平時說一句景陽在鎮上有事,柳氏也就信了,可今天家中無緣無故多出銀子買米買面又買肉,她心裡就慌。
只是聽到已經告訴景祥,柳氏這才相信幾分。
她抹一把急出的眼淚,狠狠瞪一眼江青山:“明天我要去看看景陽。”她要親眼看見才放心,看來老實人不能隨便開玩笑。
說到這裡,江青山就把染坊的事原原本本都說了。
還說,他只以為能得到四兩銀子,沒想到江景陽開口五十兩,最後被他一句給砍到三十兩,此時還有些後悔。
柳氏也開始埋怨:“你說四十兩也好啊!一句話可就少下來二十兩。”
江團在旁邊早已經樂開花了。
果然如她所預測的一樣,染坊要學這技術,而且江景陽能拿到三十兩銀子,還是不錯的。
她如今跟兩個哥哥說話時,基本上都是提問題,而不是直接講。
這樣不露餡,兩個哥哥就得思考一下再回答。
聽江青山說染坊那裡的事,其實江團早就模擬問過,就連價格都有商量。
江景陽說出五十兩,還是她那一百兩的標準在前。
否則以一個農家娃,連五兩銀子都沒有見過,是萬萬不會說出如此天價的。
而江景文聽到大哥在染坊教別人,他也得意起來,其實大哥還是他教的呢,站起來嚷道:“我比大哥還懂得多。”
論技巧,的確江景文要聰明一些,江團只是說說,景文就能舉一反三。
可是江景陽的性子沉穩,會把每一個圖案都反覆做幾次,以達到接下來的花紋都很標準。
如果教別人,還是江景陽這樣的合適。
聽到大兒在染坊,柳氏終於放下的心又提起來,只是這次不是擔心,而是緊張:“他爹,你說,要是雲竹染坊要景陽留下當夥計怎麼辦?我們自己也可以染布賣的。”
兒子留在染坊。
這事若是在以前,她肯定會高興。
普通人能學到一門手藝,可不是容易的事。
像布莊染坊這樣的地方,夥計都是要籤契約的。
五年十年,甚至一輩子都是裡面的人,也能一輩子穩穩當當的養家餬口。
可現在自己就懂染花布,完全不需要再去當學徒。
聽到柳氏的打算,江青山一蹙眉:“若是染坊能留景陽當學徒,那就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