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山跟江景陽不在家,景文趁著天還沒黑,趕著羊出去放一圈也不在,家裡只有江團跟柳氏。
江南山將草棚裡外看了一圈,才對柳氏道:“我看景文是個讀書的料,嬌嬌又身體不好,你讓倆孩子住到我家去,你們要修房,這樣吵吵鬧鬧一個月,倆孩子都廢了。”
除了在清醒過來的第三天,江南山到草棚來問種地的事,江團這是第二次見到大伯。
因為坐館教書,不用曬太陽幹農活,江南山的面容上比操心操勞的江青山還要年輕一些。
聽到大哥要嬌嬌跟景文搬去村裡住,柳氏自然是高興的。
可是想到大嫂那古怪性子,她有些遲疑:“孩子大伯,我們才搬家出來兩個多月,怎麼好又搬回去,那房子是給祥哥做婚房的……”
“讓倆孩子去住,就是她大伯母的意思!你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問,我只告訴你,別誤了孩子。”柳氏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張口就說搬家的事。
江南山氣沖沖的走了,連坐也不坐一下。
三個月多前趕走親弟弟一家人,是他人生汙點,有違聖人教誨!
是康氏那個小心眼女人逼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本意。
應該是這樣說的吧!江南山碎碎念著,認真做著心理建設。
他本來覺得老二一家搬出去,自己家裡就能太平,可是兒子三天兩頭的不回家,康氏也還是同樣陰陽怪氣。
明明要老二走的不是自己,可現在老二家出息了,當壞人的還是自己。
他心裡想不明白,江團心中也不明白,不過她沒這心思去考慮,眼前又擺著一碗藥水。
“還燙嘴,娘,等會我再喝!”江團想拖延一下,等到藥快冷時再一鼓作氣喝下去。
柳氏盯著她:“藥得趁熱喝,涼了藥效就沒了。”
江團很是無語:這藥本來就苦,還偏偏要趁著滾燙的喝,又苦又燙,幾乎把痛苦擴大了百倍。
還有一個問題是,為什麼要騙小孩子溫度低一點就沒效果了?
磨磨蹭蹭,哼哼唧唧半天,被柳氏哄著騙著,江團還是將藥喝完。
說實話,她現在都有些喜歡當小孩子,甚至當小傻子也行。
多好啊!
想說什麼就說,想撒嬌就撒嬌,喝一碗藥也可以把糖包擺在面前,冷啊熱啊的折騰。
才短短兩三個月,她對著江景文這樣的小正太賣萌都不會臉紅了。
唉!就是有點太上頭不好,現在她挺喜歡看小哥被她捉弄臉紅的樣子。
等江團喝完藥,天已經黑下來,江景陽跟江景文把羊關進羊圈。
此時江青山柳氏不在,兄妹三個又聚在草棚裡竊竊私語。
這倒不是他們有什麼古怪的習慣,草棚的牆壁都是竹殼夾的籬笆,不隔音,說大聲了,要是有人過來,恐怕別人不用靠近都能聽到。
“小哥,大伯剛才來,說讓我跟你去村裡住!”
江團發現,小哥對那個奇奇怪怪的大伯母最瞭解。
也許是小孩子心思最單純也最敏銳,江景文又從小跟康氏生活在一起,每次對康氏的評論都入骨三分。
果然,江團跟康氏都沒有想明白的事,在小哥那裡一下就找到答案。
“去就去唄!只要不給大伯母丟臉,做什麼她都不管。要是能替她長臉面,大伯母還會很親熱。”
江景文一邊毫不在意的說著,一邊從草棚角落的鐵鍋裡撈起兩大碗麵。
將其中一碗遞給江景陽:“大哥,這是你的。”
這幾天,江青山讓柳氏每天晚上給孩子們加餐。
以前都是天黑前吃些饃饃菜湯就算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