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是嬌嬌小孩子不懂事,她跟景文鬧習慣了,也沒分個場合就亂說。”柳氏見江景秋賠禮,忙抱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慰,說江團是在跟江景文打鬧。
“對,景秋你是大姐,可別跟嬌嬌一般見識,她病才好,什麼都不懂的。”江青山也出言解釋,又讓江團把自己跟柳氏的兩碗荷包蛋端下去。
自家的三個孩子都沒有,他們也不吃,自從做了父母,早已經習慣有好東西都留給孩子吃。
等江團一走,江景秋就蹙眉道:“嬌嬌沒跟我們見過面,有些生份也是情有可原。以後得空,小叔小嬸還是多帶妹妹來城裡走走,也免得見到生人失禮。”這是在說江團沒禮貌了。
江青山撓頭,也不指責自己女兒,只是笑道:“有秋姐兒這句話,以後我就帶嬌嬌跟景文多到城裡來。”
柳氏也點頭:嬌嬌是要跟秋姐兒多走動。她那樣嬌弱,肯定不會嫁給莊戶人家,以後還得讓秋姐兒給嬌嬌在城裡相看人家。
江團沒有去聽客廳裡說什麼,而是從灶間又端出一碗糖水荷包蛋。
把三碗糖水用托盤裝了,往江景陽,江景文,還有尹陶三人所在的廂房去。
她本來就不喜歡跟人接觸,這個親熱過頭的堂姐,以及那個表面謙和實際上很有點傲慢的堂姐夫,她都親近不起來。
等到江景秋姐弟三人被送出青山院時,路上已經是漆黑一片,這是又要下雨的感覺。
江景祥他們出門帶了燈籠,江青山還是紮了火把讓人照亮。
等人走遠,江青山跟柳氏才關好院門,兩人對視一眼,搖搖頭嘆息著往屋裡走。
柳氏感嘆道:“秋姐兒才二十一歲,又是在城裡清閒,不淋雨不曬太陽的,怎麼看上去比村裡幾個小媳婦都老?”
江青山不好說自家侄女的容貌,只是寬慰道:“侄女婿年紀才二十,難免孩子氣一些,要上縣學,花費大,傅家也是人多家事複雜。
秋姐兒除了照料夫君,撫養孩子,還得打理鋪子,人也是受累。
等以後傅雲軒年歲大些,考取功名,懂事知道疼人,她也就熬出頭了。”
柳氏深知自己老宅的大嫂就是能幹人,現在這個侄女屋裡屋外也是一把好手,嫁的傅家又是有地有產的。
現在苦累一點也沒什麼,只要傅雲軒考上功名得個官身,秋姐兒就可以當官家夫人,過上使奴喚婢的好日子。
走進屋,夫妻倆就看見自家三個孩子正看桌上寫的契約。
江團拿起筆跡粗獷的契書念道:“今有江南山名下良田十畝,租與胞弟江青山,為期十年,租金紋銀共五兩,春耕夏收,地賦糧稅均由江青山負責,不得以任何理由拖欠轉付。十年期滿再另行租賃之事。
立契人:江青山,江南山,代筆江景祥。落期,承平五年、五月二十七日。”
江團唸完,嘴角露出一絲笑來,如今手中寬裕,江青山就一直想買地。
萬寧鎮周圍多山,荒坡荒地不少,良田卻是可遇不可求的。
現在家裡有種田技術,就缺土地,眼看又是災年,肯定租地的那家要虧,是想退租。
老宅這一拋地,反倒如了自己的意。
江景陽跟江景文顯然也想到這一點,兩人都面帶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