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團撥開一穴禾苗,露出下面的根系,見細細的根莖已經扎進土裡一指深,而且根深苗壯。
又像老農一樣捏捏泥土,土壤溼度適中,現在晚上有露水,繼續曬幾個太陽也不擔心會缺水乾旱。
看過之後,江團把麥杆重新覆蓋過苗根。
當初故意沒有收拾這些麥杆,也是出於保持水份考慮的。
雖然旱稻不用長在水裡,也需要溼潤土地,這樣毒辣的天氣下,地裡的水份很快就要被蒸發掉,對稻子生長不利。
江團站起身,笑嘻嘻對江青山說道:“爹,這些苗長得可真好,就是不知道天好久才下雨,要是再等五天不下,這些小苗苗恐怕就得挑水澆一澆了。”
江青山聽出她的意思,看樣子這些苗還行,就繼續這樣下去,只要五天之內下雨就無妨。
要是天不下雨就要到旁邊河溝裡邊去挑水。
秦家村的田地中間流著一條小河,有一條條小水溝彎彎曲曲連線村裡稻田。
這也是種稻子的田需要提前準備的原因,要用水溝,就需要跟周圍的鄰居商量,好從別人地裡經過,否則就要下河挑。
其實不用她說,江青山也知道管理水肥,只是沒有種過旱稻,需要嬌嬌來走一趟才感覺到踏實。
相比起來,旱稻的確省事,就是澆水都還需要五天。
旁邊的那些水田早已經幹了,最多再熬兩天沒雨,田裡就要乾裂口,必須從河裡用工具舀水,透過水溝進田。
“汗滴禾下土”,這可是頂著日頭幹活的苦差事。
江團怕曬太陽,他們出門得早,等到太陽昇上頭頂,已經在地裡待大半個時辰準備回去了。
秦黑牛一直跟在江青山旁邊,見他們要走,秦黑牛趕忙道:“江二叔,能不能到我地裡去看看,我的禾苗好像比你家的差一些。”
江青山一揮手:“走看看去。”
不得不說,有人在困境中只能苦苦煎熬,而有的人卻是有膽量絕地一搏。
剛剛從張翠娥那裡,江團才知道,前幾天秦黑牛被家裡分出來了。
父母健在,按理說不分家。
秦黑牛才剛剛成親就被父母兄長分家另過,算是一種懲罰了。
原因無他,說起來也是被江家連累。
因為秦黑牛曾經在眾人面前幫著江青山說話,落了族老五叔公的面子。
一回去,五叔公就找上了秦黑牛的家。
五叔公不能把秦光怎麼樣,他卻能對付秦黑牛,誰讓秦黑牛是他那一房人的堂孫子。
被長輩找上門,秦黑牛的父母不由分說就逼著秦黑牛下跪認錯。
秦黑牛正是熱血青年,自己無錯,憑什麼下跪。
一番折騰,在秦五叔公的“調解”下,秦黑牛分得一間屋子兩畝地,就帶著新婚妻子自己分家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