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德早已經跑得沒了人影,方婆子撮著牙花哈哈笑,她這幾天就發現村長家這小子不對勁,老是往路邊角落裡鑽,還以為是要偷雞摸狗。
於是就隨時跟著,想等著秦武德得手,自己就跳出來抓賊分上一半,沒想到這小娃是替杏花打抱不平。
杏花那丫頭十三歲了……秦武德也是十三歲吧!
不同祖宗只同姓,也是可以結親的,唔!有戲!
方婆子一邊在腦海中分析有可能發生的一切,再組織語言,一段如同親眼所見的謠言就出來了。
另一邊,江團跟江景文離開竹林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老宅。
沒想到江景祥在家,而大伯又進城裡去了。
看見堂弟堂妹,江景祥丟下自己正搖動的紡車就去給他們摘枇杷。
“祥哥,你以後也要紡紗?”江團接下他的活計,熟練搓出棉團捻頭,搖動紡車,抽出細線,五個紡錠轉動起來。
“反正現在也是閒著,紡吧!多一個人幹活就能多份收入。”
江景祥提著一串枇杷過來,樹上已經沒有了,這是專門留下的,正準備找時間給小叔家送去。
這些天,開坊卷的事遲遲辦不下來,急也沒用,他在家就先紡紗存著,多一錠紗就多幾十文錢,以後只管賣出去。
江團拿過枇杷吃,眼睛瞅著江景祥紡紗,只感覺這畫面怎麼都不協調。
她倒不是對男人紡紗有什麼偏見,只感覺江景祥一個大小夥子做這些,有些浪費人力資源。
村裡多的是會紡紗的小媳婦老太太,隨便招來幾個,就能勝任。
江景祥能寫會算,可以做的事更多。
而且,她現在又有了新的想法,要是把人力搖動紗輪改成畜力,就能將幾輛紡車連在一起。
這樣一來,紡紗工不用固定在原位搖手柄,能捻動的線頭就更多了。
換句話說,就是簡易版的現代紡織廠。
江團想了想,沒說,她打算等大伯家紗坊手的營業執照辦好後,再給堂哥一個驚喜。
現在就說出去,萬一紗坊被別人弄去,不是堂哥做東家,豈不是替他人做嫁衣。
正想著,康氏在屋裡叫她:“嬌嬌,你進來!”
江團應一聲,把手中的枇杷放好,這才進屋。
康氏住的屋裡依然擺放著織機,只是她以前睡覺用的床鋪已經不在了,而是在空出的位置放著一個大大的木架,上面擺放著一個個紡好的紗錠。
這些都是這段時間紡出來的,看數量足有上百個,恐怕一拿到開坊卷,這些紗錠就會開始銷售。
康氏臉上浮現淡淡笑容,她從架子上拿出一套淡青衣裙,抖開給江團看:“你家裡現在不同以前,別老是天天穿舊衣服。
再是不在意這些外表的東西,也要學著打扮自己。
姑娘家,花一般的年紀,也像花一樣容易凋零。
我看你喜歡穿淡雅的顏色,就讓你堂姐拿了一匹好布,給你做這套衣服,你看看喜歡不?”
江團現在身上穿的正是堂姐江景秋的舊衣服,其實柳氏也給她做了一套出門穿的,今天是下地,她就沒換。
不過伯母給她衣服,江團也笑納了。
喜滋滋接過衣服,江團仔細一看,布是細棉,而且還有規律的暗紋,這是大織坊出來的上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