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指著稗草說江家胡鬧,這四個小子就大聲嚷嚷著懟回去:“高興,喜歡!”
“你不服氣也回去種啊!沒那膽就別來瞎嚷嚷。”
有人想套話。
換來一句:“這可是江二叔發財的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氣得那些人想打人。
可這幾個小子都是本家的,秦武德還是村長孫子,只能恨罵一聲離開。
村裡跟他們年紀差不多的孩子也找來稗草種在自家田裡,要跟著發財,結果換來父母一頓打,讓秦武德四個笑得打滾。
若說秦武德剛開始到江家還帶著賭氣的心情,現在可感覺爽快極了。
實在是太好玩了,而且還是拿著工錢懟人。
什麼“江家丫頭,工錢”都被他這個十三歲的少年統統拋在腦後,就這樣玩泥巴懟人就好。
幾天過去,雨終於停了。
等到太陽曬乾地面,尹陶趕著兩輛馬車,帶著江景文回青山院。
後院裡已經起了牆,將做驅蚊香曬棉花的那片隔開,還專門在院牆上開了門通往村道。
這樣來做工的人就不用從前院進出,也無法窺探到後院幾間房子裡在做什麼。
江景文看到這些頓時傻眼,他不過才幾天沒回來,家裡又變了!
他現在簡直都懷疑,要是自己一個月不回家,就連院子憑空消失都是有可能。
尤其是看見秦武德幾個在自家幫工,更是差點以為自己走錯家門。
這群潑皮無賴怎麼在自己家裡?
秦武德依然高昂著頭,一副不屑的模樣道:“江景文,你會做的事我都會,你不會的我也會,現在你就只比我多背幾本書,要是以後考不上童生秀才,就連村裡的小狗兒都不如。”
小狗兒就是在老宅記賬的那個十歲小子,現在不僅又回村學唸書,還能每月幫家裡掙一百多文錢,早已經是村裡邊兒那個最受長輩喜歡的孩子。
江景文感覺痛苦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回家,居然還要受這樣的歧視,這樣的打擊,這還是不是自己的家?
他也有了更多的緊迫感,定要學好,不然在自己家裡,會被這幫不學無術的人看不起。
在學堂裡,陸攸的嚴謹學習態度對他影響特別大,朝夕相處下來,更是模仿起路攸的一言一行。
聽到秦武德對自己瞧不起,江景文沒有像以往那樣衝上前去打架,而是手往身後一負,下巴微抬,呈現出一個細微的怪異角度,細長的眼睛淡淡一瞥,這才緩緩轉身……離開!
秦武德只感覺是被一塊大石頭猛的砸在胸口,他忍不住喘息兩聲,剛剛江景文……那是……那是瞧不起?
對,他那就是文人對莽夫骨子裡的鄙視!
前院,梧君閣的馬車在裝貨,這次有些多,下雨前,江景陽跟江景祥幾乎是沒有停歇在做。
總共統計下來是兩萬盤香,兩千靜心香,還有三斤酒精,十五斤白酒,三百匹棉紗,棉籤,棉球。
週四平說有商隊來跟自己談,尹陶還真的帶來個賬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