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景陽的誓言,在場的人頓時僵住。
賭咒發誓是女人們最慣用的伎倆,男人很少這樣做,尤其是斷子絕孫,他們不敢拿自己家族傳承來開祭,萬一……萬一應唸了怎麼辦。
江景陽說完轉過頭,目光森冷的盯著三個族老:“你們敢發誓嗎?”
烈日下,明明每個人都在流汗,可還是在此時感覺背脊發涼。
三個族老對視一眼,他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的只有驚喜和興奮。
江家這小子還是嫩了點,居然只需要自己發誓承認沒有從江家偷學手藝,以後就跟江家無關,掙到錢就可以理直氣壯。
畢竟,現在他們再是說自己是從孃家,外公甚至祖傳手藝,也沒有人會相信的。
以後掙得再多錢,在別人眼中,只會覺得是從江家偷來的。
只要發誓,江家也好,外人也罷,就再不能拿這技術的出處說事了,這可是皆大歡喜的事,怎麼能夠不答應!
六叔公笑著走上前,把江景陽扶起來:“哎呀,這是在幹什麼,不就是要大家說一句心裡話嘛!江家大義,我們秦家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
既然你江家都說了,我們做驅蚊香跟你家無關,那就肯定無關。
這些東西都是我們自己做的,用的是我們自己的配方自己的手藝,大家說是不是?”
院子裡鬨然應聲:“對對對,我發誓,這些都是我們自己的,跟江家無關!”
發誓聲此起彼伏,好像這樣才能掩蓋自己內心的虛偽。
秦武德都要被這些無恥之徒給氣哭了,只是被錢大娘緊緊按住,不能衝過來理論。
江青山臉色鐵青,他很多時候還是抱著跟秦家搞好關係的態度,畢竟住在秦家村,很多事也需要秦家人幫忙,可這些人是在搶自己的東西。
秦光的臉色就更難看了,為了奪別人的錢財,族中要把他從村長的位置上推下來。
他這個村長雖然不入流,那也是需要鎮上縣衙認定的,這幾個人就想把他推下來,沒門!
尤其是院子裡這些發誓的聲音,更是像刀子般捅他的心,無知,短識,這下可把江家給得罪狠了。
聽到眾人發誓,江景陽站起身,慢條斯理抖去膝上浮土,對院子裡的人再次道:“我還有一句醜話說在前頭。紗坊那裡你們最好別動心思,我家是在縣衙辦了開坊卷的,誰要是又有什麼孃家也有的鬼話,就別拿出來丟人。
誰敢跟著做新式紡車,我就送誰去縣衙大牢。”
少年的聲音不大,可如同悶雷從每個人心中滾過,讓他們不得不重視起這幾句話來。
江景陽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個卷軸,看也不看的遞給旁邊六叔公。
若說驅蚊香這事成了,還真的有人動這心思。
紡車這東西就多幾根木軸而已,只要是個木匠,多看幾樣就能做出來。
自己是不是再說一句以前就在哪哪看到過,就能也弄一架出來用。
現在周圍人都沉默下來,就憑江景陽剛才發的毒誓,能看出他是要下死手了,說要送縣牢,那就真的要送。
大夏朝沒有專利權一說,但有開坊卷就不同,這是官府出的證明,上面清楚寫著“五軸紡車”,要是別人也用,只要被人檢舉,就得說出個來歷。
當然,如果是江家允許,或者是不知道那就另當別論。